没受过苦难长大的老好人就是这样,明明不是自己的原因,却也会因为与自己有关而产生莫名其妙的愧疚。
相比之下,大魔王才和她是同一类人。身在污泥深陷太久,并不喜欢沾上突如其来的清流,因为对方总是试图拉她在阳光底下暴晒,反而是同类更容易使其狂欢。
钟意眼尾一斜,用某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单君与,又直白轻佻地笑了起来,“单先生难道不知道,随意揣测别人是不礼貌的?”
略顿,她稍微俯下身离男人的脸近了点,马上要落下山的夕阳在他们中间化作一点,两人脸颊的边缘都笼罩着柔和的金红光晕。她暧昧不明地轻问:“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乐在其中?”
话落,钟意游刃有余地直起身,唇边笑意未减。
清甜的柑橘香淡了些,单君与才从呆滞里回过神,喉结上下滑动,红着耳尖僵硬地说:“抱歉……”
放空的脑袋不知道指挥他说什么,他好像只会道歉。
钟意的心思没多浪费在他身上,也没发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竟在克制地颤抖。
真的是这样吗?他想。
看着男人离开的身影,钟意耸肩,却在心里想——
昨晚大魔王醉酒找她撒了一通娇,今天单君与就出来,莫不是是在逃避昨天自己的行为?她深以为然,平时在外面拽得二五八百万的,一朝形象尽毁,还是在自己情人面前,是她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么一想,大魔王也不是完全是那么的可恨,甚至她恶劣地期待对方多醉两回。
所以,今晚某人还来吗?
不管对方来不来,钟意也没打算候驾,按时按点熄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