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们听一听就红了脸,连上了年纪的婆子都由不得道一句,“夫人那样的眉眼样貌,便是严正如首辅大人,也是忍不住宠爱有加的。”
这话传进沈如是耳中,她也就这么姑且一听。
演一个和首辅恩爱的小娇妻,这是她工作的本分。
不过这事还是从章府漏了出去,连同沈如是一口气送走了三十人的事,一并传进了定国公夫人徐氏的耳朵里。
来报的是个不起眼的小厮,是以窦太后名义送进章府的八人之一。
沈如是那一招风寒传染,连同工同屋的都撵走的法子,把秦太后送的八个人全都撵走了,谁让那柳三家的就是第一个提出传染的人呢?
但窦太后送去的人,都是定国公夫人徐氏亲自挑的,素来谨慎,所以还剩了这么三四个。
来报信的小厮便是其中一个。
徐氏听了回禀,默了一默,同那小厮道。
“行了,我都晓得了,你们也不要杵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惹人烦,自己寻个法子,也去庄子上吧。”
小厮有些诧异,他们可是极其谨慎才留下的。
徐氏身后站着的贺嬷嬷也道,“夫人,他们几个能避开那沈氏的手段不容易,何不留下?”
徐氏哼了一声。
“留下做什么?那沈如是难道还瞧不见他们这几个人?他眼下这番出来,沈如是约莫也知道了。都是明牌,能有什么用。只有暗牌才有用。”
贺嬷嬷明白过来,小厮也懂了,立刻领命下去了。
徐氏投了两片香到炉中,不时白色的烟气浓郁了许多。
“没想到那沈氏是个厉害的,手指头都没动一动,打发走了三十多人,偏偏还让人挑不出错。”
贺嬷嬷道谁说不是,“那章首辅还装模作样地抱恙了半日,更是替她撑腰。而且听小厮说,上晌还在园子里搂抱,这章首辅同那花魁,到底是什么关系?”
徐氏揉了揉额头,“我也想知道。”
这话说完,下人来传,国公爷到了。
贺嬷嬷连忙退了下去,定国公窦固撩了帘子进来。徐氏迎了上去。
“国公爷不是同西山大营的几位大员吃饭去了,怎么这会回来了?”
窦固脸色不甚好,沉默地进了内室换衣。
徐氏也不敢多问,跟过去伺候。
外面的衣裳褪下,窦固洗了洗手,才开了口。
“本是说好的事情,结果突然来了消息,宫里皇上让章纪堂去西山大营探看。”
“让章纪堂去,看什么?”徐氏吓了一跳。
窦固摆手,“倒不是什么要紧事。原本约莫皇上要去西山大营,但因着这几日秦太后抱恙,皇上不便出宫,推了下月再去。我本想着推了就推了,但皇上又下旨让章纪堂先去看一看。”
窦固说着,坐到了太师椅上,端起茶饮了一口。
“这章纪堂要去,那些西山大营的人比见皇上还要紧,都道今日不来赴宴了,我有什么办法?”
话说完,窦固冷笑了一声。
“咱们这些这位章首辅到底想打什么牌没人知道,在他打出去之前,朝里的人没有不提心吊胆的。”
章纪堂代表皇上,而皇上,最不想看到下面的人结党抱团。
可这些皇亲国戚贵勋老臣,又不得不为了稳固家族利益如此。
这便是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