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疼爱(两章 合一)……

男人一袭月白色大襟交领直裰,头戴布冠,衣摆四周镶以黑边,竟是之前毁约的柳易。

柳易显然也没料到会遇见她,神情微微一怔,旋即,脸上闪过一丝歉意,瞧见她身侧跟着一位妇人,柳易也没好上前搭话。

二太太带着钟璃,在寺庙内拜了拜,转悠到最后,她有些累,便带着钟璃在一侧的亭子内休息了一下。

钟璃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许愿树,笑道:“婶婶,您先歇息着,我去许个愿。”

周氏身为姑娘时,也曾挂过许愿牌,笑道:“去吧。”

许愿树就在凉亭对面,这是棵千年古树,枝叶繁茂,枝干遒劲,形状似凤凰展翅,好几个小孩手拉手,才能将其抱住。

树阴下,站着好几个年轻小姑娘,都在踮着脚尖挂许愿牌,钟璃走到许愿树下,捐了些香油钱,换了三个木牌,她想许三个愿,第一个愿望是为承儿,第二个是为老太太,第三个才是为她自己。

她一笔一划地写完愿望,虔诚地拜了拜,才将许愿牌挂在了许愿树上。这时,一个小沙弥却走了过来,小沙弥才不过十岁出头,生得虎头虎脑的,瞧着很可爱。

他冲钟璃行了一礼道:“这位姑娘,前面那位施主,托我给您带句话,方便听一下吗?”

钟璃微微一怔,顺着小沙弥的目光往前看了一眼,瞧见了柳易的身影。

柳易没过来,眸中却带着一丝歉意。

见钟璃点了头,小沙弥松口气,这才道:“刚刚那位施主,托我向您道歉,他说,之前毁约是情非得已,没能亲自致歉,一直是他的遗憾。”

钟璃也清楚,柳易肯定受了威胁,她看了一眼柳易的方向,轻轻摇头。

小沙弥继续道:“那位施主还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对方既敢出手破坏您的生意,有一便有二,望您小心。”

小沙弥说完又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开。

钟璃回到凉亭内时,二太太已歇息得差不多了,她含笑站了起来,道:“走吧,去算算姻缘去。”

她这次来,虽说主要是为了裴邢,却没忘记顾知晴,她第一个帮顾知晴算的,算姻缘需生辰八字,算的结果,却并不如意。

二太太不由叹息了一声,最近顾知晴还在闹别扭,整日闷在房中,上巳节也没出门,放在之前,二太太早心软了,想到她的任性妄为,她才狠下心,没去看她。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报出了萧盛的生辰八字,在她心中,萧盛温和有礼,又才学斐然,肯定不少贵女喜欢,他的婚事定能一帆风顺,谁料结果竟同样不如意。

算到裴邢时,同样谈不上太好,当真是一个比一个曲折,二太太哎了一声,这才看向钟璃,“算算你的吧?”

钟璃笑道:“我就不算了,顺其自然吧。”

她性子虽柔和,却是个有主意的,二太太也没勉强她,回到侯府时,已临近午时。

清楚老太太着急结果,二太太直接去了养心堂,钟璃担心承儿,则回了摘星阁。

二太太来到养心堂后,并未给老太太说实话,只说裴邢和萧盛最终都能修成正果,就是需要多点耐心。

老太太闻言,才松口气。

萧盛一连几日,都没有踏出书房,晚上也宿在书房内,三月十五举行殿试,总共只剩十几日,最近他可谓悬梁刺股,他虽梦到一些上一世的事,却仅是零星画面,大多还与钟璃有关,他并不清楚殿试会考什么,此刻完全不敢懈怠,为了备考,他甚至没再关注钟璃的事。

午时,刘顺过来给他送饭时,见主子眼下满是黑眼圈,人也瘦了许多,一时有些心疼,劝道:“少爷,还是多歇息一下吧,殿试虽重要,不能坏了身体。”

萧盛也确实有些疲倦,放下了手中的书。

今日是个大晴天,阳光透过窗牖洒了进来,室内满是阳光,萧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阳光下的灰尘随着他的动作,轻微飘动着。

刘顺让小厮打了盆清水进来,边伺候他净手,边让丫鬟摆膳,怕他身体撑不住,老太太特意叮嘱了厨房,给他做的都是有营养的,桌上荤素搭配,共四道菜,还有一碗燕窝。

萧盛用膳时,才问了一句钟璃的事,“她近来怎么样?”

刘顺连忙道:“奴才一直派人盯着摘星阁,钟姑娘最近一直待在小院中,夜晚并未去寻三爷,她最近也仅出府过两次,一次是今日,去寺庙祈福,一次是上巳节,上午是跟着二太太帮三爷相看,下午则是带小少爷去玩。”

萧盛认真听着,听到“相看”两字,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骨节分明的手不自觉捏紧了筷子,“已经相看了?谁家姑娘?”

二太太替裴邢相看的事,不算秘密,年前萧盛就有所耳闻,他面容很平静。

刘顺恭敬回道:“是上巳节相看的,是金陵郑家郑菲凌,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一位。”

萧盛对郑菲凌没什么印象,不过郑家传承多年,府上的姑娘规矩绝不会差,郑菲凌既是最出色的一位,定然是端庄守礼,典型的大家闺秀。

“结果如何?”

刘顺道:“三爷已经婉拒了。”

萧盛并不意外,裴邢一向放荡不羁,估计最烦守礼之人。想到钟璃与裴邢的那点事,萧盛胸口闷得厉害,半晌,嘲讽道:“他连郑家姑娘都瞧不上,自然也不可能娶她。”

经过相看一事,许是能让她长长记性。她再瞧不清形势,日后有她受的。

萧盛简单吃了点,就让丫鬟收走了餐盘。

西厢房内,莺莺和婷儿正在大眼对小眼,自打被裴邢赶出来后,两人又被刘顺安置在了西厢房,虽不短吃穿,这段时间,她们却很是无聊,无聊中还透着一股前途未知的忐忑。

莺莺率先打破了沉默,娇滴滴道:“韩王咱们是攀不上了,以我看,咱们不若好生伺候萧公子,他房内连个通房都没有,咱俩若能成事,留在他身侧,总比被他随意送人强。谁知道对方品行如何,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两人一道从江南过来的,路上这么多天,也早熟悉了对方的脾气,因为是不同风格的美人,莺莺倒也不讨厌婷儿,甚至有种同病相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