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田里稻子已经收完并灌了水,在阳光照耀下闪耀着粼粼波光;没收割的稻子在阳光下越发闪着金黄的光芒。
离我们不远处,梯田里有两个穿红衣黑裤裙的瑶族少女,摆着收割稻子的姿势,她们的动作和表情是如此的纯熟而自然,这真是一个尴尬奇怪的中间地带,在她们身上,现代和古老交织得如此和谐。我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按下快门的一刹那,天地间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静止了,定格为金黄、红、黑三色。
越往山顶走,景色越美,金色的梯田层层叠叠,如带似线;近处,梯田里的稻谷金黄饱满,微风一吹,摇摆起舞;极目处,梯田连绵,天蓝云白,玉鸟高飞;俯身下看,寨子屋舍俨然,塘清池绿,鸡唱牛哞。
在外人看来,山脊上的每一栋木楼都让人“提心吊胆”,不是建在山谷之中,就是在悬崖边上,又抑或是跨出山边,像踩高跷一样耸立着,为争取一点空间而与大自然搏斗。与之成对比的是又深又宽的木楼,显得气势不凡,雄伟壮观。
有趣的是,在这浩瀚如海的梯田世界里,最大的一块田不过一亩,大多数只能种一二行禾的“带子丘”和“蚂拐(即青蛙)一跳三块田”的碎田块。梯田的景色随季节的改变而变化,春叠银带,夏翻绿浪,秋垒金阶,冬盘苍龙。
春耕时节,但见云雾弥漫于阁楼梯田间,如镜的梯田中点缀着耕牛、衣着火红的耕者、碧绿的秧苗,绝对是一幅气势磅礴的造化写意。那星罗棋布的注满水的梯田,一片连着一片,层层叠叠,形状各异,在阳光下或在晨曦里,犹如条条银丝带在山野闪烁,恍如天上人间。
“不过这里交通确实不方便,多丘谷沟壑之地,即使是今天,当地还是有许多地方是人类足迹无法抵达的。”
“谁说不是呢,前些年乡里说要建路,但是缺钱,几个寨子说拼拼凑凑自己修,也没见有啥动静。”
“大爷,要是没有路,这汽车大巴之类的交通工具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的,那多不方便啊。”
“也有什么办法,咱们这儿的货物全靠马帮,用马驮,用骡运,走上百十里的山路从外面运进来。”阿三说道,“如果怕山路险峻频出篓子,也有别的法子,那就是走水路,不过水路耽误时间,为了保险起见,行商走路的各地买卖人还是更愿意雇用马帮运货。”
“大爷,次旺锅头你认识吧?”
“认识,他也住我们村。”
“哦,那可太好了。”
“不过他们前几天出去了,村子里没人,”阿三解释道,“马帮最近的生意不太好,找他们运货的人越来越少了,除非是去很深的林子里,外人很难深入进去。”
“次旺锅头的本事我是知道的。”
“你们要去哪里?”闲聊之际,阿三问及我们的目的地在哪。
“黑云寨。”
阿三听闻,吃了一惊,说道:“你们去那里做什么,那可是个受过诅咒的地方,黑云寨的人都是魔鬼,他们杀人不眨眼的!”
看阿三的表现,一看就知道是被黑云寨的传说荼毒的不轻,这也难怪他,人言可畏,黑云寨恐怖的历史确实另不了解真像的人感到后怕。
“所以要找马帮啊。”
“哎呀,你们俩年级轻巧的,何必这么想不开呢,想入黑云寨,要经过仙人峰,只能雇专业的马帮带路。他们常年混迹此地,马帮里头有苗人也有汉人,还有其他少数民族的跑马人。黑云寨对他们的戒心相对比较少,稀缺的生活物资也全靠他们走马换货来运,所以要去黑云寨,就只能找马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