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既是秦家也须得她扶持,她如何敢违背贾珍之愿?

甚至她连寻死亦不敢,一旦她死了,只怕贾家和秦家关系将愈发冷淡。

种种顾虑下,她早已心病难去。

秦可卿此时亦只得紧握着王熙凤的手叹道∶“婶婶,我今儿请你来,到底想拜托你一事。”

王熙凤笑道∶“你且说!我能帮你的,便绝不推辞。”

“年前我那弟弟秦钟,不正和宝叔一起上学的?我曾听他说过,在学堂里,还有些人顽皮得很。你也见过他,知道他如何腼腆。宝叔在也罢了,纵宝叔为人好,但到底是咱荣府嫡系,又是老太太那样宠着的,旁人不敢如何。若宝叔不与我弟一起上学,我还不知学堂里的人得如何戏弄我弟呢。”

王熙凤听秦可卿如此说,柳叶眉不由蹙起,疑惑问∶“那学堂竟越发乱了么?难道也无人管的?”

秦可卿满脸忧愁道∶“可不正是?你也知道我那公公如何玩乐的。先有他们如此带头,后又学堂内主事的人私心重,若能得自己便利,也不管上学的人如何。再则,另有些纨绔子弟,花了钱去上学,只为戏乐,又因舍得那点银子,便谁都不敢管他们,甚至学里另一些学童,还要因他有钱,主动巴结讨好,也不管自己能学什么,只在意着能不能帮补家用。如此,怎能不乱呢?”

王熙凤狠狠啐了一口∶“得亏他们没有遇着我!要不然我定要狠狠教训他们一顿的。”

秦可卿勉强陪着笑了笑,又叹道∶“我这两日病得如此,终究是放心不下我那弟弟。猝然间我爹也全无准备,去岁还想着仍让他与宝叔一起到贾家家学上学,不曾为他寻找授业先生。只怕我与我爹说了家学有何等不好,我爹也不愿听。”

王熙凤略一沉吟,方笑道∶“这事你莫再担忧,我自有主张,保你弟弟在学里也有人照料着。”

秦可卿愁眉略展∶“如此可全凭婶婶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