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凤虽是在说宁府弊病,但也触动自己心事。

宁荣二府关系如此密切,宁府的问题,何尝不会在荣府出现?只荣府中却是她一直压着,问题不如宁府明显罢了。

熙凤拉着可卿,不由叹道∶“可卿,你先安心养病,待你病好了,咱俩再好生说这理家的事。说到底,这家好了,你我将来才好。你若苦求别人净夸你,到头来累得自己辛苦心酸无人可说不止,却就连这名声能不能保住都不可知,倒不如且先护好自己切身利益?”

说着,熙凤不由得又往左右看看,才凑到可卿耳边,低声道∶“若你公爹再敢逼你如何的,你尽管与他说,你要将这事宣扬出去。你倒想想,你既死都不怕了,又何必害怕这些?”

“你也不必担心会伤害你爹一家,受苦的却是你呢。再则,以我对你公爹之了解,他断然也没这胆子,由你将丑事说出去。你若再有担心的,你也不必说你要将这事往外头说,只威胁他你要告知城外道观里的爷爷,他也就不再敢如何了。”

可卿闻言大为震动。

她确实从未想过竟还能如此做。

她遭遇了什么,唯恐被人知道,又何曾想过,贾珍或许也更怕被人知道这些丑事?便是如熙凤所说,只令贾珍之父贾敬知道,贾敬再怎么专心炼丹修道,怕也不会眼瞧着儿子做出这等乱人伦的事。只看贾敬回家过年,宁府上下便比往常不知道消停了多少就知了。贾珍定然畏惧贾敬。

熙凤观可卿神色,知她已听进去许多,又见夜色已深,方不舍道∶“你快好生休息,明儿我再过来陪你说话。”

她再看看可卿脖子间勒痕,叹道∶“也算幸得如今天气还冷着,你若戴个大毛领子,便能将这痕遮住了。”

她说罢,想想,又道∶“你这几日里说身体不适,本就不必怎么出门,却是我多虑了。只以防万一,到底该将毛领子放在旁边,若有旁人要来,也好系上省得被他们瞧见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