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烟忙止了笑,连连央道∶“好二爷!看这些书的人,怎么都只你我二人知道就罢了!要真被别人知道我竟为你寻了这些书来,我可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宝玉见他怕了,方一边准备换身见客的衣服,一边抱怨道∶“你知道才好。只不知那贾雨村怎么又来了,老爷陪他坐竟还不够,又要见我。”

宝玉最恼每每贾雨村要见他,总也要说些文章的事。他虽都能答得上贾雨村说的这些话,但着实无趣。

贾政却是真为此欢喜。贾政对宝玉到底也有些期望,当初在京中,有崇玉作比较,他只看着宝玉文章几乎一无是处。唯独贾雨村来了,总能令他找着些宝玉的好。

宝玉今见了贾雨村,略说了会儿话,听得雨村又要说些读书的事,宝玉已无甚意绪。他如今心思还在未曾看完的飞燕外传上,又如何能专心应对雨村提问?只恨不得尽快回去看书罢了。

正当宝玉暗暗心焦之际,贾政忽地笑道∶“雨村兄,且不必忙着与小儿说这些。我今要让他来,却是有事请雨村兄帮忙。”

宝玉才心生欢喜,自以为已能将此次功课逃掉,但听得贾政后面的话,却更心生疑虑。

贾雨村也不解,忙问缘故。

贾政笑道∶“只因我家中修书来,道是要建省亲别院,好候贵妃回家省亲。我家中修书来时,已说了别院修建一事,又有我兄长,又有我佷儿等人料理,我大可放心。然而建好之后,题匾额对联等,却又不知当如何是好。”

“此等事,本应由贵妃赐题。然贵妃若不亲睹奇景,约亦不肯拟题。若待贵妃游幸再题,却又似另景致寥落无趣。想当日,贵妃尚在家中,也曾亲教宝玉识字。我心中度量,若令宝玉回去,待别院工程告竣,也好陪着拟题。若他说得上一二,也好令贵妃游园之时见着欢喜。”

“正好你也要进京,我便欲请你也捎上小儿一程。若进京后,园子建好,你也有空的,也帮着拟一拟,倒也好解了我此等愁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