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为何其他人都敢帮着宝玉作瞒,但定是宝玉多番纠缠,才令其他人不得不顺着他的意。

握着单子的手不知何时已被收紧,抵着桌面撑着身体,黛玉另一只手揉着心。

有点疼,疼得不真切,还混着酸苦。

几步开外的丫头见她这样子,忙担心地上前来。

“姑娘,可是身子不舒服?要去请大夫么?”

香菱此次也跟着黛玉来贾家,只听得丫头们的声音,也匆匆过来。

黛玉已转过身来,笑道∶“瞧你们担心成什么样儿了?我不过先前在床边陪着云丫头,一时起得急了,有些头晕。幸好这屋子里的路我还算熟悉,能撑着走了几步过来,这才在桌旁歇一歇,你们一个个这样子,别人瞧见了,还当我真有什么事呢!若又有人说我要在宝玉生日时做这等轻狂样,可就不好了。”

最先发现黛玉不妥的小丫头也不知道黛玉所说真假,只瞧着黛玉神色确实不算差,只略显苍白。

坐得久了猛一起身头晕,着实不算大问题,许多人都会这样。黛玉素性体弱,稍加不注意,就略有晕眩,实属寻常。

香菱却知黛玉近段时日里已愈发爱惜身体,且身边有许多人总叮嘱着黛玉注意这注意那,黛玉听得多了,行为举止间小心得很,不该真起急了才是。

且床边离此处距离略远,纵黛玉说熟悉屋内陈设,才撑着走到了桌边,香菱仍有几分不信。

可看黛玉已将手里握着的东西收进屉中,又说要出去走走,香菱只得先陪着黛玉出去。

大观园中燕语莺声,小丫头们说笑玩闹,哪怕有些争执,有她们娇脆的声音,都不显得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