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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屋内,气息飘忽不定,时聚时散,葛征知道小撒修炼的功法,正是这种感觉,那么正屋内是小撒应该没错了。

而另外一侧,葛征稍稍一探,那种感觉,就好象离乡六十年的游子,在耄耋之年落叶归根,突然又喝倒了一碗家乡的豆汁的感觉。

太熟悉了!魂牵梦绕几十年,那种味道就在嘴边回味。

久违了……

一旁,还有一股陌生的气息,可是那气息似乎和自己血脉相连,便是想要割也割不断,想要切也切不落。

菲菲小公主还在喋喋不休的解释着自己的“大度”,她甚至已经跟葛征谈起了条件,只要“结婚”之后葛征不限制她的自由,她也可以不做大的。

菲菲对于什么大妇、公爵夫人之类的身份不感兴趣,只是耍了一个小心眼,故意开个高价,想在讨价还价之中赢得更多的好处——这还是当年在德尔逊王城,葛征教给她的呢。

菲菲自顾自的说着,一抬头却看到葛征满眼苍凉,痴痴呆呆的看着一旁的那间房屋。她推了葛征一下,后者没有一点反应,好像他和那个房子已经融为了一体,推也推不动一样。

“喂,你怎么了?”菲菲有些害怕地问道。一旁的房门打开,小撒一袭黑袍,兜帽已经摘了下去,衣衫随风飘摆身材曼妙。经历了这两年执掌荣蝉留下的商业帝国的磨练,宝石精灵一般的面庞更显圆润成熟,好似一只张开的母蚌,露出里磨砺的珍珠。

她的神色凄然,心碎而绝望的望着葛征,可是葛征此时的眼中只有那间屋子,万物无声、天地无形,便是小撒,也视而不见了。

“喂……”菲菲小公主终于也感觉到葛征有些不寻常了,她轻轻一拽葛征的手指头,小声的喊了一声。

这一次,葛征真的有了反应,他双手拢在嘴上,突然学了一声鸟叫:“呜咕、呜咕……”这个小动作让菲菲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葛征的目光却连扫也不曾扫她一眼,痴痴呆呆的看着那间屋子。

屋子里,葛莹泪水洗面,葛门山门中生有一种灵鸟,出了山门就再也看不见了。当年两人背着师傅偷情,葛莹的闺房窗外就是刀削般的万丈悬崖,崖下三十丈,就是黑云罡风,就算是身负绝技,一旦被罡风卷住也是死路一条。悬崖只有三十丈的安全距离,葛征每晚都趴在悬崖上,学着这种鸟叫。鸟叫声一响,她就知道是情人来了,赶忙去开窗户。

只是扇门里这种灵鸟实在太多,时不时的便有鸟儿叫几声,葛莹便赶忙去开窗户,往往一晚上要开四五次,才能等到那人形灵鸟。

葛门大小姐一怒之下制造了一把法宝弹弓,可是又担心打光了灵鸟,葛征没了掩护,好端端浪费了材料,造了弹弓也只能悄悄收起来。

此时,葛征又像当年一样学期了鸟叫,葛莹来的时候原本堵了一肚子的气,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负心汉,可是鸟叫声一响,一刹那间,当年背着父亲幽会偷情,那种紧张甜蜜的等待心情回溯心房,万般柔情蜜意在胸中激荡,那冤家就在外面,他丢下自己母女、他在这个世界风流快活……可是这个时候无论他怎么去想葛征的坏处,却也恨不起来了,心里不由自主为他解释着:他丢下自己母女也不是故意的,他在这个世界也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