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来去如风

“……号实验的衍生物种。”女孩小声自言自语,“可以稳定存续,很有趣。”

“哇呜?”哇呜呆呆地叫了一声。它那半液态的大脸像橡皮泥一般被女孩戳来戳去,这一过程维持了约3秒,随后女孩失去了兴致,没再去看这只水纹大鲵。

她转身,令左臂的衣物消失,兴致勃勃地观察起自己的手。她的手臂上出现了可怖的变化,细嫩的肌肤变得失去光泽,皱皱巴巴,又在同一时间急速生长,变回原状。年轻与苍老的状态在这只手上不断地重复着,好似两个看不见的神明正以此为战场争夺时光的权柄。

“很有趣。”女孩说,“和秩序不同的梵相,控制时间流动,然而无法倒退。为自由加上了限制,你做得不彻底,这不好。”

“做彻底?”时雨零皱眉,“别开玩笑,你想当恶性法使吗?喂你不会真是恶性法使吧?”

“嗯……”

七彩头发的女孩再一次发出了那种意义不明的咕哝声。她在哇呜背上坐下,水纹大鲵表现得相当温顺,没有一点异议。她开始打响指。

啪!啪!啪!

她连打了三下,响指声第一次响起时,她的整条手臂变成了森森白骨;第二次响起时,她的手变为了一只色彩鲜艳的蛇,不断发出“哇哦!真疯狂!”的噪音;第三次响指过后,她的手臂变回原状。七彩发色的女孩似乎感到满意了,自顾自笑了起来,在哇呜背上摇头晃脑,哼着很难听的歌。

“哼~哼哼~都都~?”

时雨零上一次这么无言以对是在好几年前的清晨,时雨麟五把研究所的广播声换成了他和时雨亘弥在酗酒后的对唱,他们那支离破碎不成言语的脏话让每个研究人员与实验体震撼不已。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疲惫感,你清楚知道你应该生点气或者做些什么,但你的理智告诉自己最好什么都别做,因为一旦你做出了反应你就会被拖入那帮弱智的节奏里,自然而然地和大脑伤残的气氛融为一体。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别做,等他们没兴趣了他们自己就会安静下来。

拂晓骑士明显做出了与她相似的决定,而第三者有着不同的看法。公孙策快步走来,做出张白质座椅坐下。他在手中做出一把白质吉他,拨出一段经典而动听的旋律。

略长的前奏似乎吸引了七彩头发女孩的注意力,公孙策满意地点头,在众人诡异的注视下开口,唱起一首老歌。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d y hair?

war sll of c u through the air?……

and i was thkihis uld be heaven or this uld be hell?……”

他唱完了最初的几句,刻意停下。七彩发色的女孩听得很专注,在此时说道:“继续。”

公孙策吹了声口哨,继续唱道:“wele to the hotel ia!

such a lovely ce,such a lovely face,such a lovely face?”

他就这么唱完了整首曲子——出自冷钢之州的经典老歌——当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时,公孙策已经完美融入到了这莫名其妙的氛围中,成为了令旁人绝不想接触的怪人之一。他以丰富的经验表演了面对怪人的第二个选择:当你不想走开时,你可以选择加入。

“继续。”七彩头发的女孩说。

“换新的还是继续这首?”

“新的。”

“you are,y fire?the one,desire?……”

公孙策转了个调,唱起另一首他小时候常听的曲子,顺手在身后用白质造出了贝斯、节奏吉他与架子鼓。唱完第二首后绮罗代替他成为了主唱,从第三首开始秦芊柏负责打鼓,时雨零在第四首歌结束后跃跃欲试地拿过了节奏吉他。最后艾兰迪亚拿起了贝斯,开始尝试伴奏。

这场即兴怀旧金曲串烧持续了约莫半个来小时,这半小时间三辆警车过来押走了那帮倒霉的贼,老神父、游侠与暂时下班的银行员工们成为了第一批正儿八经的观众。他们的第二批观众是十来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长了腿的石球。这些小东西约莫有小孩拳头大小,它们站在众人的脚边,随着乐曲的旋律而微微摇晃身体。

公孙策在中途就快没词了,基本上全靠绮罗撑着。他在掏空自己的通用语老歌歌单后放下吉他,宣布道:“结束了!”

银行员工们很有礼貌地鼓掌,游侠吹了声口哨,张腿的石头球们在原地蹦跳着,然后纷纷一熘烟跑了。

七彩头发的女孩看上去十分满意,她从哇呜身上下来,用脚尖点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