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穆说道：「十三弟母亲是个宫女，父皇酒醉后临幸，生产不久就病逝。十三弟由宫中嬷嬷养大，自幼有脑疾，六岁才会发声，如今十六岁还学不会穿衣吃饭！」</p>
「这身世听着，莫名让人心虚」</p>
唐明远追问道：「脑疾之事，可有太医确诊?」</p>
「太医诊治过多次，然而脑疾非寻常</p>
病症，只能通过言行举止判断，并不能真个确诊。」</p>
赵穆皱眉道：「先生莫非怀疑十三弟装傻?那时才几岁的小儿！」</p>
「谁又说得准呢?」</p>
唐明远说道：「我就一普通人，可斗不过从小就学会装傻，骗过先皇太后、文武百官的家伙！」</p>
赵穆仔细回想，关于隆庆帝的所有记忆。</p>
「先前听内侍议论，十三弟时不时去坤宁宫，如小狗般向母后讨要吃食，由于脑疾说话幼稚有趣，常逗得母后欢笑」</p>
说到这里，赵穆倏然一惊。</p>
唐明远耸了耸肩，颇为无奈的说道。</p>
「有趣有趣，难度地狱！」</p>
正统六年。</p>
十月。</p>
隆庆帝守孝结束，正式登基称帝。</p>
民间忽有传言，新皇得位不正，难继大统。</p>
又有相对应的谶语：周督公天下无敌，得督公者可得天下！</p>
皇宫。</p>
东门。</p>
时值寒冬，北风凛冽。</p>
周易大清早来当值，身上落了层白霜，不断的跺脚驱寒，看似与武道低微的内侍一般无二。</p>
同时施展听息术，探听附近内侍说话。</p>
大多数都在议论如何巴结新晋内侍司提督，忠公公，也就是周易曾经的干儿小忠子，现在投入太后麾下。</p>
另一个干儿小许子，成了第二任东厂督公，权势滔天。</p>
内侍但凡议论这两位，必然会提起他们共同的干爹，消失不见的易公公。</p>
「听说了么，外边都在传」</p>
「得督公者得天下，好生威风，咱家能得这么个评价，死也无憾了！」</p>
「小声些，你真想死啊?」</p>
「」</p>
周易站在墙根处，听着内侍议论纷纷，有人羡慕、敬仰，亦有人唾骂、诅咒。</p>
心底——记下，日后逐个算账。</p>
「背后乱嚼舌头根，可是会死人的，桀桀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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