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致远一直都觉得楚子沉有些违和,楚子沉却还觉得他有些违和。和楚子沉那种生活养出的从容不迫不同,现代的生活是快节奏的。

古人崇尚日更而作日落而息,因为在楚子沉的年代,蜡烛实在是个稀罕物。

然而现代有电灯。

有了光,就有了时间,掌握了时间,就有了晚睡的习惯和丰富的夜生活。

楚子沉不习惯,真的不习惯。

这里环境本来就陌生,他心思又重,每天都要压抑住他自己的躁动,面对着天翻地覆的变化,面上还是平静如水的模样。

于是无论是谭磊和傅致远,下意识都觉得他很安静、很适应、很好。

谭磊就算了,傅致远倒是知道这种事不可能过得那么舒服。但在他心里,楚子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刚刚沾了点边儿,大概还不到发现整个世界都不好了的地步。

即使这里生活舒适、食物美味、条件很好,可楚子沉还是削瘦下去。他在穿来之前,十七岁的身体就因为忧心亡国一事不思茶饭,如今心思沉郁,自然也过不好。

更何况他在来之前被拷打一番,接着又得了霍寒。虽然他底子不错,但一种生命力已经被这一番折腾磨下去,就是现在行走如常,到底有所空虚。所谓之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正是这个道理。

于是谭磊在例行过来给楚子沉检查身体的时候顺手把了一个脉,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