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不坚持喂药,喂些米糊果蔬汁等,他只怕是维持不了现下的样子。
自那次偶遇之后,陈三郎倒是真的带妻子来乡下看望了一次顾亭匀。
得知顾亭匀如今竟然成了活死人,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而瞧着顾亭匀枯瘦的样子,头发也花白, 第一眼陈三郎竟然都没有认得出来他!
见陈三郎震惊,兰娘心中也难受,最终还是陈三郎的娘子拉了拉自家夫君的袖子,笑着安慰道:“顾家嫂子切莫伤心,人还是要往好处去想的,否极泰来,心诚则灵,相信顾大人总有醒来的那一日的。”
这话兰娘听了舒服了些,声音温柔答道:“是,我也觉得他一定会醒来的。”
陈三郎还是忍不住难受:“当初顾兄让人带信要我去京城,我舍不得离开老家,又想着自己没本事考上去,不想给他丢人现眼。但我在老家也是沾了他的光,谁不知道顾大人是咱们镇子出去的?我带的那些学生,也都是看着他的面子才跟了我的。可……顾兄,顾兄,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陈三郎呀!”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紧闭眼睛,陈三郎都红了眼圈。
顾亭匀当年读书时成绩便十分优异,虽然话不多,却是个愿意帮助旁人的,因此与他同窗之人关系大都不错,陆陆续续来了几位同窗与他说话,兰娘也愿意接待。
她真是希望顾亭匀听到那些人的声音,会有些苏醒的迹象。
而这一日,来了一个兰娘都没有想到的人,是曾教顾亭匀读书的杜老先生。
杜老先生已经头发白完了,拄着拐棍走进来时,眼圈都红了,声音哽咽拍着腿道:“蕴之啊蕴之!你怎的就这般命苦!”
顾亭匀是他此生最心爱的得意门生,可以说是能吹嘘一辈子的,当初顾亭匀是如何苦读的他也都看在眼里,顾亭匀能有后来的成绩,并非是什么好运气,而是他的确付出了比旁人更多的努力,笔杆子写秃,纸都用烂,为了背书嗓子都能嘶哑,那时候书院的寝室外面,趁着月光看书的人,唯有顾亭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