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把苏子卿披着的衣袍裹紧些,安慰道,“遭了这么大的变故,要说不难过都是假的,我知道子卿现在很不好,可是你相信我,既然答应了你母亲,我必好好护着你直到把你安全送回断水崖。那些坏人如果还敢来,有我在呢,别怕,秦筝哥哥打跑他们!”

苏子卿点了点头,看着苏峤喃喃道,“娘……冷了。”

秦筝叹了口气,“嗯。人去了身体就会变冷,你坐在一边休息,我先找个地方把你娘埋了吧。好让她入土为安,可好?”

苏子卿低低地“嗯”了一声,秦筝把他抱到洞口风小的地方,盖紧了衣服,然后在洞外找了个风水稍微可以的地方刨坑把苏峤的尸身埋了。秦筝想着苏子卿腿脚不便无法下跪也没办法出力,特地让他离得近些可以看着他娘亲入土,好歹看着也算尽了心力。苏子卿特别安静,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秦筝回头看他已经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小小的一个人罩在衣服下面,冷冷清清地坐在那里尤其可怜。

而后他去附近找了块木头,削削砍砍磨出一块木牌,扭头问道,“子卿,你母亲的名字是哪一个乔?”

无人应答,秦筝又喊了一次,还是没有反应,秦筝有些担心跑过去一看,苏子卿额头发烫,已经烧晕过去了,他吓得木牌一丢,把人往洞里抱去。这下小孩子晕了倒是不会拉着不让他走,秦筝脚底生风似的砍柴生火,去溪边弄清水,又撑着火把去林子里找能用的药草回来,本想先给他处理伤口,可人没吃东西恢复的慢,又不知道这荒山上会不会有狼出没,秦筝拢了下火堆让苏子卿挨着烤火,提着剑又出去了。

他也没想到这次下山本是看热闹的任务,现在居然黑灯瞎火地在树林里打山鸡和野兔,师父告诫过不要出头,可是这个头出在了别的地方,只能硬着头皮出下去了,一时半会无法回山,也不知道宿涵那家伙能不能把事先圆回去,等到了广寒山庄再据实交代,料想师父虽然生气最多就是责骂几句,等自己回去再好好请罪便是。

一身绝伦剑法,用在几只兔子和鸡身上倒是绰绰有余,秦筝一次性把第二天的都打完扛好了这才匆匆回到洞中。

苏子卿依旧在昏迷,烧得脸蛋红扑扑的,嘴唇也开始干燥起皮,秦筝把野味架在火上烤着,然后盘了个腿把苏子卿抱过来,让他头枕着自己的腿睡好,用叶子舀了一些清水润了润他的嘴巴。

手边能用的东西太少,别说锅碗瓢盆,就连个干净的丝绢都没有,秦筝有点焦头烂额的想,要是宿涵在就好了,他身上藏了好几块香帕,随便扯一个就能用,他想帮苏子卿降□□温,只得无奈地往自己身上撕布料,沾了沾水齐齐整整地盖在小孩儿额头上。

指望他能早些退烧,不然这么撕下去,没几日必然裸奔。

退烧的步骤弄完,该处理伤口了。

当他小心地把孩子裤腿儿挽起,膝盖处两条血淋淋的剑痕赫然在目,下手之人是想让他走不了也跪不了,要是再深几寸,恐怕苏子卿以后再也站不起来,眼下伤口化脓厉害,再加上之前苏子卿忍着剧痛还要爬去找他娘亲,一来一去更是加重了伤势。

秦筝顾不得多想,噼里啪啦扯下了自己一整个袖子,三下五除二找来木枝把苏子卿两条腿固定好,嚼碎了草药给他敷上。

草药可以镇痛止血,等他做完这些再去看苏子卿的眉眼,原先紧紧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些,喘气也顺畅了不少,秦筝才稍微放下心来。

不过一股焦糊味飘到鼻尖,呛得他直咳。

完犊子,好好的一只野鸡,糊了……

秦筝手忙脚乱地重新串新的烤,一边还要以手扇风,不然这小孩儿没发烧烧死,也要被他乱烤东西给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