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想我没有?”温庭云把下巴自然而然地搭在了秦筝肩窝里,手轻轻地顺着秦筝的动作收拾面粉,偶尔使点巧力捣蛋,反而越收越乱。

“三个月零一十八天!”秦筝侧过头瞪了他一眼,“你说好只去一个月,我也只想了一个月,剩下的一天都没有!”

“哦?那——这是什么?”

温庭云伸手一拉,把秦筝束头发的发带给扯了下来,那是一条黑色的丝带,金线滚了一道边,绣着些银杏叶。如墨长发顿时散开,温庭云深深地嗅了一下,头发里有淡淡的皂角香,二人同床共枕这么久,这味道对温庭云犹如安神香,闻到就能睡得安稳,三个月没闻见了,恨不能吸入肺腑存一满腔,全是他热乎乎的思念。

他埋在头发丝里闷声道,“人不在你就抱着一根可怜的发带犯相思病么教主?”

头发遮住了眼睛,秦筝想撩开,谁知才刚抬手就被温庭云用发带把两只手腕捆住,翻了个面转过来对着他,温大谷主色/欲熏心地坏笑着,身子往下一压,正要亲过去,被秦筝捆着的双手给抵住了下巴,“你躲着我的人故意不回信,辗转了差不多大半个江南,干什么好事去了?别乱摸!你、你等我说完……啸月楼的人找到你,那是半个月前的事,你把人家耍得团团转,不敢回来跟我禀报说跟丢了,现在都还扎在苏州找你呢!”

“教主找我发个教主令不就好了,何必偷偷摸摸的?”

温庭云舔走了一块秦筝脸上的面粉,没尝出味儿只好作罢,手已经把秦筝的衣服给摸散了,“上得了台面的我不汇报你也知道,上不了的,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省得你听了糟心。”

秦筝脸色微变,“你怎么处理的?”

杀了?烧了?还是埋了?如果是原来的地藏神教,做任何事都是百无禁忌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外面有人盯着,倒不是他秦筝怕人说三道四,只是要立足靠他一个人可无法将世人的偏见给扭过来,这两年来在教中他对所有弟子都是约法三章,不可枉顾性命,作奸犯科,无故挑衅,且一直雷厉风行地执行着,虽未强行要求人人以“侠之大义”为奋斗目标,毕竟地藏神教大部分都曾是背着血债见不得光的人,放出去不冤冤相报已经很不容易了,可他只要求大家安分守己,怕就怕温庭云脾气大,一个没忍住又给他捅娄子。

温庭云知道他在紧张什么,故意不说话,拼命往秦筝脖颈上蹭,装出一副做错事要撒娇求原谅的样子,秦筝被蹭得难耐,曲膝抵住他,“问你话呢,你……别摸那……”

九爷笑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提着秦筝的腰让他坐在了桌上,撑着桌沿认真看着他道,“连吹个枕边风都在叫我安分守己,我敢不安分么教主大人?怎么?你信不过为夫的人品?”

“信得过。你先放我下来,给你煮了汤……唔——”

团子见势不妙,“嗖”地一声破窗而出,就在它一个健步平稳落地的同时,却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屋子里菜刀锅铲瓷碗等但凡曾摆在案上的东西被人一掌给扫到了地上摔得稀碎,小雪貂被这些尖锐刺耳的声音吓得原地炸了毛,不等它撒丫子狂奔出去,又传来了几声奇怪的呜咽,夹杂着“别在这”和“去关门”,断断续续听得貂云里雾里。

虽然跟在这两个主人身边也有些日子了,但团子小小的脑瓜子还是不太明白,明明白日里俩人看着挺要好的,到了晚间总是一言不合赤身相搏,可怜那位爱给它投食的教主,每每还总落了下风,挨打不说,越求饶打的越狠,那叫声团子跑出去老远都还听得见,它很是心疼这位教主,见多了都不忍心再看了。

雪貂凄风苦雨地离开了厨房这个正打得火热的战场,边舔爪子边想,上一任主人可从来不会入了夜把人叫去房里毒打一顿,他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十分规律,一直独来独往,感觉也很自在,也不知道这些人类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仇怨,太惨了。

一个时辰后,被“毒打”的教主大人趴在温泉的边缘,气息奄奄地抱着一颗石头发愣,如墨长发散在水里遮了他大半个白皙的脊背,偶尔还是能瞧见些意味不明的红痕。

温庭云一只手撑着脑袋斜靠在岸上,他随便披了一件外袍,松松垮垮地担在肩膀上,前襟大开着,秦筝稍一抬眼就能看见他线条明朗的胸腹肌,不过看见归看见,三月未见的九爷差点没把他当场弄死,对这副好看的皮囊秦筝暂时也生不出其他的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