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州一向是个果决之人,如此艰难的抉择,令他备受煎熬,好在,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他一旦选择一个方向,便会一路走到底,从来如此。
顾连州捏碎那小瓶,手探进怀中摸到那方包着白苏青丝的帕子,还有那张玩笑一般的契约书,淡漠的眸子中隐隐浮上一层温情。
死生挈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直到日上三竿,白苏才醒过来来,她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屋顶,过了许久才撑起身子。
她方才坐起,一撮整整齐齐的短发荡到额前,白苏看着这一撮短发怔了半晌,才沉沉叹道,“顾连州这个傻蛋”
普天之下,怕也只有她这么认为了。
顾连州当时心中怅然,又急着赶路,便拿着剪刀随便剪了一缕,谁知那一缕发正是白苏额前的,这下可好,这一措扎也扎不进去,剪掉更不可能。
白苏下了榻,寻了剪掉来,坐在几前准备也把另外一边剪掉,这样看起来也对称些,刚刚坐下便瞥见几上用镇纸压在的契约书,白苏的名字后,工工整整的“顾德均”三个字。
白苏微微一笑,将那张纸捧起来看了又看,嘟哝道,“夫君也挺幼稚的嘛。”她原本以为,他那种古板的人,断然不会陪她胡闹的。
“夫人,您是醒了吗?”小七已经在外候了一上午,听见屋内有动静,连忙问道。
白苏将纸张收进贴身的荷包里,应了一声,“进来吧。”
小七推门进来,看见白苏放在几上的剪刀,问道,“夫人,您拿这个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