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如此急切,自然不只是因为婆七,顾连州曾说过,是婆七渡命给妫芷,他此番从滇南回来,不知道有没有带回妫芷,即便没有带回妫芷,也定然知道她所有的消息
一路疾跑,在经过建有白夜楼的断崖时,飘渺的琴声忽然真实起来,白苏顿住脚步,抬头看建在崖壁上的观星台,漫天的雪中,只能看见木质的栏杆上积了白皑皑的雪。
白苏任由雪落在脸上,待到一曲终了,从观星台上探出一袭巫袍,那俊美的面上带着春风般和煦的笑,令整个寒冬都暖了几分,于是白苏面上的雪化开来,犹若滴泪。
那人正是禾列,白苏猜测,禾列同婆七一起回来,妫芷定然也回来了。
“带我上去。”白苏声音沙哑。
倨携起她,在一旁的梅树上借力,在断崖的几个小石台上起落,眨眼间便到了观星台上。
还未站稳,白苏便看见了那一袭色曲裾,玄色的领口和袖口,肩上披着一件厚厚的貉子毛大氅,跪坐在栏杆边的棉垫上,垂眸静静的看着梅树上堆的雪。
修长如鹤的颈,清丽绝尘的美丽侧面,带着融入寒冬的冷冽,便如三年前,白苏看见她的第一眼,仿佛不同的,只有这头银白的发。
“妫芷”白苏颤声唤道。
妫芷闻声,缓缓回过头来,雪白的长睫掀开一汪宛若水银的灰色眼眸,朱唇皓齿,白苏从不知道,妫芷竟这样美丽,似是冰雪里化出的雪女。
“白素,我回来了。”她清冷的声音似有若无的飘散。
白苏几步上前,猛的抱住了她瘦削的身子,眼泪决堤一般,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