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信。”
“为什么?”
“因为,”我有些生气地站了起来:“死亡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我宁愿相信偶然的事故,也不愿将老马的死归咎于这么荒诞的逻辑。”
高绚亮沉默了,过了一会,他小声地说:“那天,我去了老大家。”
“呃?”
“就是老大不见后,我去了他家,本来不想去,可不知怎的,那天心里非常想念他,非常想见他,于是就跟单位请假去了。”
他抬头看我,问:“你有类似的体验吗?突然很想一个人那种?”
我点头。
“那天,我象个乡下人一样傻楞楞地站在他客厅里,看见他的家,他老婆像未卜先知,见我来了,啥也没说,就给我看老大的照片。我就这么坐着,盯着他的照片,真奇怪,眉毛,眼睛都是他的,可看起来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一个漠不相关的陌生人。”
“后来呢?”
“没后来。”他摇摇头,耙了下头发,“感觉挺难受的。他家里好像到处堵塞着一种说不出的,好象固体一样的气味。我以后再也不去了。在那,好像多吸进去一口气,体内的血液就多凝固一分。继续呆下去,我非变成一堵水泥墙不可。”
“你怎么不去呢?”她问我。
我问他:“去了跟吴沉水说什么?节哀顺变还是看开点你还有大把新人生?别逗了。”
“也是。”
“其实,我还是怕,”我低声说:“我怕自己看到她一句话也说不出,然后反过来她要安慰我。”
高绚亮呵呵笑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嗯,这会喝起来,没有想像中那么难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