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书童慌忙扶跑过去,一边扶他起来,一边哭号,“来人呐,山长受伤了!”
屋里的学生呼啦啦跑出来,七手八脚的去抬,吵吵嚷嚷的把人送去就医。
院子霎时间空了。
梅久抱着几卷书孤零零的下山。
因着暗学突然挑人,遥夜不知道梅久提前下学,并未过来接她。
梅久看见前面不远处就是二房几个人,便放慢了脚步。
“安久。”她没有忘记自己身边一直有一个人陪伴。
安久不曾理会,她便自语,“我不想学杀人,不想杀人,可我没有办法,也不敢同母亲说,我知道她费尽心思,这几日鬓发都添了霜色。”
这话不知触动了安久哪里,她道,“晚上寻些安眠药吃了,人,我来杀。”
“安眠药”是个陌生的词,但很好理解。
梅久越发羞愧,“你这样帮我,我却想过害你。”
“少自作多情!”安久冷冷道。
自从发现自己还存在这个世间,安久便起了脱离杀戮去过安宁生活的念头,独自一个人在人烟稀少的糙原上牧羊,天高远湛蓝,糙原青碧接天,一坨坨的白羊挤做一堆,像天上的云。
她厌倦了杀戮,可杀戮又是刻在她灵魂里的一部分,如何分离?安久想了很长时间才觉得,可能厌倦杀戮不过是个借口,她是厌倦了自己。
“可你不是不想杀人了吗?”梅久每每想起安久的那些可怖记忆,都如坠地狱,她有私心,却也不想拿别人的去帮她挡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