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顾惊鸿道,“神武军一直都是由崔氏一手把控,这位新的都指挥使来自控鹤院,没有任何家世背景,最明显的两个可能,一是就是崔氏为了除掉指挥使策划此次暗袭,再就是都指挥使是皇上的人,奉命‘监守自盗’除去各大家族。”
梅亭竹怔愣片刻,“我还以为,您不会说的如此直接。”
“都是把命栓在腰带上的人,有什么可忌讳?”顾惊鸿道。
梅亭竹转眼看去,光线映着包裹在面巾后的精致侧脸,顾惊鸿眼睫微垂,眼底映出一片雪光,显得分外安静。梅亭竹心中感觉怪异,就算在平时,似他这般如此和善温柔的郎君也不多,此时此刻,真是想象不出他挥剑杀人时心里想着什么。
“似乎不曾听过控鹤军中有‘顾’姓家族。”梅亭竹道。
顾惊鸿恍如未闻。
破晓前,天地之间分外静谧。
回到梅花里,几人回了各自的居所,顾惊鸿则去拜会梅氏家主。
天边晨光在厚厚的乌云上镀了一层金边。玉微居,红梅怒放雪中。
“娘子?”遥夜站在廊下,一脸惊诧的看着安久。
她身上斗篷早已破烂不堪,露出紧身的黑衣和手臂、腿上帮的弩机,晨光下,浑身隐隐泛着暗红色。
安久扯掉面罩,脸上黑一片红一片,很是狼狈。
“娘子!”遥夜冲下来扶着她,眼圈发红,“您先进屋。奴婢为您准备沐浴。”
“嗯。”安久抬步去了正堂。
遥夜吩咐其他侍婢去烧水,自己先端了一盆清水先过来给安久擦拭手脸。
“奴婢以为还要过两日才能回来呢。”遥夜记得以往试炼至少都要两天,“老天好歹长了眼,娘子好生生的回来才不枉嫣娘子一片爱女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