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本身就不大,一粒春风不解语足以毒死二三十人,当时是夜里。所有人都在屋子里安睡,只要不出来找死都不会沾上毒气。
“那书生模样的人长着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问了掌柜几个问题便将他带走了。其余人全都被他杀死。”马夫心有余悸,又因浑身溃烂痛的头脑发胀。悔不当初,“小的见客栈没人,便起了歹心,跑去各个客房偷财物。谁料竟然身染重疾,定是老天罚我。”
他神经质的跪在地上,忍着浑身疼痛不停磕头。
安久知道这不是什么天罚。而是他进屋盗财不慎沾到了残留的春风不解语。
楚定江看了所有屋子,发现其中一间里面有一堆堆黑灰,而靠窗子的那一堆似乎被人仔细的清理过。
“楼明月怕是已经没了。”他盯着地上的痕迹道,“依照马夫所说,大概莫思归给我写信的时候事情就已经不可逆转,只盼莫思归没有亲眼看见她死在春风不解语之下。如果往好的方面猜想,应莫思归用此毒杀了追捕者,带走楼明月。”
莫思归带走客栈掌柜,很有可能是掌柜知道一些内情。以莫思归的性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假设楼明月没有死,他带人逃回河西县就行了,抓走客栈掌柜做什么?
安久看着窗边地上被清理过的痕迹,还有座椅前的血迹,心里清楚,那种好的猜想根本不可能。
“他肯定已经猜到真相了。”安久揉着脑袋,纠结的看着楚定江,“怎么办?”
“莫思归亲眼看见楼明月死于春风不解语却没有来得及救治,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不知道。”安久看不透莫思归,他看似深情,又看似无情,面对这样的事情究竟如何选择,她真的猜不到。
就像当初他与启长老感情深厚,安久以为他会去报仇,可是他竟然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每日沉醉医道,仿佛早已经忘记启长老惨死之事。
楼明月深陷于仇恨里生死难料,他也是装作不知道,最多只在危难的时候跑过来救她一命,他对楼明月,与对启长老究竟有什么不同?
然而若说他会沉默,那么面前这摊血又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