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广播事故”的结果就是几个“主犯”被叫家长。

王桢没来，打发了杭东信身边的一个秘书来。

“汪叔叔。”杭休鹤去校门口接他，蔫头耷脑的，“我带您去找老师吧。”

“小鹤。”汪石海四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形容斯文，从车中拎出几个纸袋，笑了笑：“买了点零食，在这吃不着的。”

“谢谢汪叔叔。”杭休鹤乖巧接过纸袋。汪石海是老爸的秘书，对他还算不错。毕竟他在家里爹不疼娘不爱，汪叔叔对他还说得过去。

但是大老远叫人来见老师，杭休鹤臊得慌。

校长办公室里站了好多人，老校长今早来了，已经向教导主任他们了解情况。来了好几位家长，正拉着孩子跟老师掰扯。

梁没有家长可请，一个人站在墙边，垂眼拨弄着吊兰的长叶子，虽站在热闹的办公室中，却同众人明显地隔绝开来。

“梁。”

有人打破了隔绝罩子，挤了过来。杭休鹤站在他身边，没骨头一样靠着墙，

梁随即站直，抬腿向外面走。要不是刘桂容勒令他不许走，他早该在杭休鹤去接他家长来之前就离开。

走到门口，有人从外面进来，擦身而过，那人碰到了梁，礼貌地说抱歉。

“没事儿。”梁只想快点走，不料却被那人拉住，“等等！”

该来的还是要来，梁看向那人，得，不是。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什么。

汪石海并不敢确定，意识到自己失态，松开拉着梁衣服的手，扶扶眼镜，试探地询问道：“是……是小峻吗？”

“认错人了。”梁转身就走。

“哦，抱歉。”汪石海怔然地望向男生背影，眼中情绪复杂，口中呢喃：“像……梦莹，像你……”

杭休鹤一直待到家长走人，期间汪石海还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梁，他不愿意说，便一问三不知。期间班主任问他梁跑哪去了！

他看着刘桂容发怒的脸孔，十分体贴地替梁撒谎，声音弱下去，“他去厕所了。”刘桂容都不稀的拆穿他。

结束之后，杭休鹤送走汪石海，连忙去找梁，梁到现在都没好好跟他说过话，不知道为啥生气，但是还在生气。

“……”他最擅长卖乖加死皮赖脸，蹲在梁座位旁边，有点自然卷的头发丝儿乱晃，像犯了错请求原谅的金毛狗。

“我不是故意不跟你说的，主要是李向平忒坏了，我不想让你掺和进来。”他用手指勾住梁的运动服拉链，晃一晃，“错了！我真错了。”

梁把笔撂下，向下睨，语气很冷：“滚远点儿。”

“不想滚。”杭休鹤摇头，蹲着往前蹦蹦，离梁更近，梁啧了声，起身离开座位，往外走。

杭休鹤赶紧跟上去，跟着走到路灯照不到的操场边上，梁停了，低头点烟，杭休鹤很震惊，“梁你还抽烟啊？别抽了吧，对身体不好。”

“管的着么你。”梁叼着烟含混不清地嘲讽，“不找你那好朋友去了？”

“什么好朋友？”杭休鹤恍然大悟：“陈新浩啊！”他黏上去，“你就是为这儿生气的啊？”表情怎么看怎么有点小得意，嬉皮笑脸的，“我错啦！”

突然，下巴被死死卡住，梁的手很大，指力强劲，像要捏碎他的骨头一般。

“错哪了？”梁问，一股子烟顺着梁的唇缝泄出来，吹到杭休鹤脸上，他大脑都木了，呆滞地看着梁，下意识开口：“不该和陈新浩一起玩，你们打架，你讨厌他。”

梁：“还有呢？”

“还有？”杭休鹤被牢牢掌住下巴，动弹不得，他疑惑了：“还有什么？”

“！！那边的！干啥呢！”巡逻老师拿着手电朝这边走，“是不是搞对象儿呢！”

梁松开手，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