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星期天回家,一向拽惯了的仁礼校草坐了一个半小时地铁,回到家从柜子里搬出手风琴,耷拉在床边颓丧地试音。
尹奶奶倚在门边笑着问:“还记得老婆子和老头儿啊?多久没来了?”
“也就半个月,”尹知温头也不抬地说,“您不也忙着吗?”
“忙什么啊忙,”尹奶奶没好气地回嘴,“老头儿最近泡所里出不来了,家里就我一个,忙人也成了闲人。”
“博物馆呢?”
“小顾说有我在,新人都跟松口气似地,让我这两天别去了,留给新人锻炼锻炼。”
“得,”男生对这类显摆早已见怪不怪,“您就可劲儿吹。”
尹家的爷爷奶奶作为回聘研究员,一辈子磕在考古学里,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听见哪儿哪儿出土了什么玩意儿,身体一下子年轻个几十岁,闹腾得像是能参加一场百里竞走。
“真转文了?”尹奶奶随手转了转手里的宋元通宝,“我说你零花都跑哪儿了,搞半天全丢老行街里了。就这么个玩意儿花了不少钱吧?”
“……我应该先回答哪一个问题?”
“你想回答哪一个?”
“刘碧霞女士,”尹知温叹了口气,在蚊子咬的包上画了个十字架,“这种体贴可以不要。”
“那我应该怎么说?”尹奶奶找了个舒坦的位置坐下来,“从小你所有事都顺风顺水的,所以面对问题时从来不考虑后果。”
“被迫把高中三年能学好的知识缩成两年很好受吗?”
“当初直升高中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就算你脑子好使比别人聪明,迟早要因为你说一时做一时的态度摔一跤。”
“是是是,”男生郁闷地拨弄手风琴的琴键,“你说得对,这次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