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云儿唧唧喳喳的吵闹声,没有她无时不刻的缠着自己,他果然是难以适应。
梓真离开后,他的胸口陡然一痛,不知是不是因为屋外的风大,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的他的意识,让他窒息。
“王爷,刚才陛下派人从宫内给捎来东西了,您现在要看吗?”
门外的家丁突然出现,他的头一阵痛楚,模糊的视线艰难的看清了眼前的人影。
“拿过来吧……”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伸手接过家丁手里的白色锦盒,盛放于案上。
夜深云暗,窗外的狂风洗劫着濒临凋落的残枝败叶,带着少许萎靡的意味,月色昏暗如血,浅浅散入冷清至极的室内。狂风中,飘荡飞舞着枯叶零星落入窗内。
楚云尘的心绪完全被案上的锦盒攥住,内心一阵寒凉。
他最终还是选择打开了它。
明显感觉到纤长的手指几分颤抖,在翻开锦盒的那一瞬间,白色中一抹腥红的色泽占据了他整个眼球,刺痛的颜色,诡异到了极点……
下一刻,他便失去的意识,脑海一片空白,任由自己的视线停留在那抹腥红之上。
“王爷……陛下派来的人让我传话……说……郡主被请入十一皇子府中做客了,让王爷无需担心,他一定会帮王爷好好照顾郡主。”
楚云尘猛然回过神来,狠狠的瞪着此时说话的家丁,眼前的下人被他凛冽的眼神生生逼退了好几步,他从未见到王爷这副模样。
只见白衣男子突然剧烈的咳了一声,温热血丝从嘴里喷出来,心口剧烈的绞痛,大脑嗡的一声响,蓦的,竟吐出一口血来,渐洒到白色锦盒上。
喉口的腥甜一直存在,全身痛着、面上痛着,神智蒙胧几乎散去。
仅仅只过去了一秒的时间,却仿佛历经了好几个世纪的折磨,任由虚飘飘的神智越过刚硬的石牢奔向天际。
锦盒上淡淡的几点猩红,仿佛是从他的心上一滴滴落下来的鲜血。
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悲愤再也难抑,瞬间爆发出惊天的怒吼,一阵巨响,在宁静的夜里顿时卷起翻天的巨浪。身体的脉息被他错乱的神智一起带动,开始紊乱起来……强大的内力在体内窜动,犹如即将爆发的山洪。
伴随着剧烈的动荡,他的右掌已经狠狠的震碎身前的木案,锐利的木屑深深扎进他的背肉里,他却早已麻木了……
而那个锦盒,也同时生硬的落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云儿!!!!”他声嘶力竭的声音,刺穿了黑夜的静晓安宁。连声呼唤的着一个名字,他的心究竟痛到了何种地步,无人知晓。
他不敢想象,他的云儿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折磨,每想一分,他的心就在滴血,直到泣血而尽,方无休止。
“都是父王的错……”
“都是我毁了你……云儿……”
“你现在一定很恨很恨父王吧……”
男子不停的重复念叨着一个名字,那只被木屑刺伤的手掌,沾满了他鲜红的血液,他俯下身将那只锦盒拾起,手上的血顿时染红了整个盒身。
没有尽头的黑夜,直到天明,如同他沁透血痕的掌心,没有尽头的滴着他的血,一直延伸到天地相合。
他用他仅存的一丝理智提醒着自己,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
平静,他此时需要平静下来。
右手捂着胸口,撕心裂肺的痛楚还在继续,他拖着虚弱的身体艰难走到书架边上,从架上取下一枚镶嵌着羽毛的字签,看似极为普通,仔细一看才看得出那字签是由扶摇白玉打造的,只是薄薄的一片,就已价值连城,十分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