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几天,她还能同他说会儿话,分散他的注意,勉强服用一些普通的止疼药物,直到她用尽身上所有的银两,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
从前的她,用不着为生活所迫,楚云尘给她起名云衣,正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意思,现在用在她身上,倒有些讽刺。她真的要感谢他么,托他的福,终于有机会过上饮茹檗的清苦生活。
一个多月过去了,云衣起初只付了一个月的房租。她知道这间茅屋的房东是个三十来岁的寡妇,平时喜欢指使她去帮她做一些杂活,以此来填补房租的拖欠。她也早习惯了被她意刁难,每次她看见云衣一个人坐在河边,为楚凰月清洗衣物的时候,总会冷嘲热讽几句。
天色刚亮,云衣趁着难得的好天气晾晒楚凰月几件换洗的衣物,碰巧遇到那寡妇,来者不善,只是光看她那副自傲骄纵的神态,就能猜出个所以然。
她不屑的瞥了云衣一眼,见她一副虚弱不堪的身子,眼里没有一丝同情。
“像你这样子,每天尽心尽力去伺候一个活死人,命可真是好。”她的声音尖酸刻薄,带着浓浓的不屑一顾。
云衣没有理她,依然埋头做自己的事。
“你那男人估计是快不行了吧,每天痛得要死要活,要我是你,还不如让他早点解脱。”她自言自语,又自我感叹:“哎,这男人模样再好看,像他那样,还不是废人一个。”
她一面说着,心里一阵痛快。见云衣依然没有理她,她不耐烦的递给她一筐脏衣服:“去,顺便帮我把这几件衣服全部洗干净了。”
云衣伸手接过,想到什么有些犹豫低声下气道:“大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想找我借钱?”
“不是,我过几天要出趟远门,家里的事……”
“等等!难不成你是想让我帮你照顾你男人?!”
云衣点头,她不经意间看到那寡妇眼中的异样之色,她表面是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云衣没想到,最后她还是答应了。
她要只身前去流洲,抛下所有的恩怨情仇,她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去求楚云尘。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她的尊严,面子,都已化作尘土,她没有比现在还要清醒的时候,
楚凰月需要止痛药才能活命,而她,需要楚凰月才能活命。
早已做好会被羞辱的准备,身上唯一的一件衣裙已经破旧不堪,她花了三天的时间,找来一些碎步,将衣裙拆掉,重新为自己缝制了一件干净朴素的衣衫。也许是体内流淌着皇族的血脉,即使穿上这么普通的衣服,她看起来依然清丽脱俗,素雅纯净。
她从药铺老板那里得知,那些珍贵稀有的止痛药全部被送往云王府城南的府邸,她沿着主干道一直向南走,直到看到一幢被高墙围起的王宫庭苑,那规模竟比皇城的云王府大上十倍有余。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真的只是南苑而已么?她只知道这些都是当年先皇下令,为他的最宠爱的小儿子建造的。
彷徨在大门外,她正犹豫着要以何种理由进去,府外的守卫她都是认识,自然是不会阻拦她这位如假包换的郡主,只是……以她这副落魄潦倒的模样,又该怎样面对楚云尘,他该会笑她自作自受,还是咎由自取呢?
她抛下尊严登门而入,也许只有摒弃自尊的束缚,才能真正做到无所畏惧吧。
果然如她所料,南苑的侍卫看见她的出现,一个个都面露惊色,却不加阻拦。
“云王现人在何处,我有事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