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臣有一言。”黄洋出列道。他资历太前、官位也低,本没有入厅地资格,但他是职方司东北房主事,满肚子的情报对赵瑜等人作出决策也有参考作用,故而得列队尾。
赵瑜皱了皱眉,但最后还是认出来这张猴儿脸,“是黄洋罢?”
“正是微臣。”黄洋低头道。
“我记得你。”赵瑜点头道:“这两年东北房做得不错。上报的情报整理得有条有理,事料详略得当,地确是用心了。今次一战,有许多地方都是靠了你们的情报,东北房确有大功。”
赵瑜一夸,黄洋大喜:“多谢大王夸赞!”
“好了!”赵瑜摆了摆手:“你有什么要说的。”
“微臣只是想说,这些人会不会是诈降?”
“诈降?你从何得知?”赵瑜反问道。
黄洋躬身道:“微臣半年前曾买通了同知东京留守事高桢地手下。把南部辖下的官员名单都抄了出来。耶律耨里、大挕8弑胝庑┝裳舾吖俚母嫔砦碾骸19诰恚3颊饫锒加懈北尽8弑虢鍪遣澈gЩА?梢圆宦郏髵是猛安兼同知东京留守事,其地位在投金的奚人中排在前几位,深得金主信重。而耶律高八、耶律耨里更是完颜娄室当年亲自招降,推荐在完颜斡鲁麾下。这样地人若说他们会为金人尽忠效死,当然是不可能——不然也不会降金——但被困才不过几日,便接二连三的前来归附。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朱聪摇头:“此一时彼一时。金人已陷入绝境。若不归降,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是完颜娄室自己心里也必然一清二楚。这些外族,当然不会跟着女真人一起殉死。望风而降地事,难道高彪、大挕11褂辛礁鲆桑郧懊挥凶龉穑空庑┤耸妒蔽竦媒簦缟欢裕慊嵊缱颍抢辞虢怠s惺裁粗档闷婀郑磕训廊巳庥心敲春贸裕档盟窃诮鹩卸嗔艏柑欤俊?
黄洋面对比他高上数级的朱聪毫不退让,今天是他第一次站在赵瑜主持的军议中,以后也不见得还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要把握住。他反驳道:“高彪、大捤堑仄薅沂叶荚谂嫒耸种校俏裁床还思勺牛课颐遣皇桥妗u季莶涣肆啥庖坏闼呛芮宄绻衷谕督盗耍豢赡芑嵊幸陆趸瓜绲厥拢豢赡馨锼蔷瘸銎薅k窍胍督担艿没嵩偃悸侵蠓交嵝卸6遥抢吹梦疵庖蔡肓艘恍械耐庾宀拷祭辞虢怠ug榭鱿拢艿糜幸涣礁鲇湃峁讯系匕眨俊?
“事到眼前,谁还会顾忌着家里的婆娘孩子。婆娘死了可再娶。孩子死了可再生。只要还活着,总有为他们报仇的一天。若是现在死了。婆娘孩子可都要跟别人姓了。”朱聪哈哈一笑,“黄主事,你应该听说过罢,女真人这里可是没寡妇的!”
女真人风俗是兄终弟及,或是子承父业,不论是财产还是女人,兄长死了,弟弟可以继承,父亲死了,儿子也能娶庶母。说起寡妇——尤其是年轻、还能生养的——女真族中的确没有。
赵瑜摇了摇头,朱聪天性凉薄,这种思维方式很正常。不过要推广到所有人身上,那就有问题了。黄洋顾虑得有道理,高彪、耶律他们的确不应该来得这么快。他也是太乐观了,虽然攻城不克,又被困岛上,但娄室虎威犹在,手上兵力也充裕,的确不该一下出现这么多叛将。
不过,赵瑜看了看厅中,见黄洋仍要反驳,便出言阻止道:“好了,不要再说了!”在众将校面前,让一个连校尉都不是地小军官与参谋部作战司主官顶牛,不是件好事,“在这里凭空猜测,也猜不出个一二三四!人心难测,黄洋,你能保证高彪等人一定不是真心投降吗?!”
不给黄洋回话的机会,赵瑜继续道:“我早说过多少遍,现在再说一次。打仗也好,谋划也好,一切以我为主。敌人想什么,干什么,都跟我们没有关系。把自己的事做好,让敌人跟我们来转,局势自然会向我们所希望的方向转动。管他是不是真要投降,我们没必要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传我的命令,向完颜娄室下战书,后日巳时,城外十里亭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