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连连摇头,道:“不是改用。蒙学和义学里的年级制度本身就是仿着三舍法而来,只不过换个名字罢了。”后世的年级制和三舍制,制度相仿,仅有地区别就是年限地不同和人数的差别,“而且一旦用三舍法,就表示每年都有上千义学学生不得毕业,这也太浪费人才了。我东海可没有那么奢侈。”
“那大王地意思是?”
“我打算增加年限,分义学为数等!顺便把义学改个名字——现在我名下的产业大部分都卖了,义学的资金也改由国库提供,内库只提供奖学金,再叫义学也不合适。”赵瑜说着,今天这番话他已在心中酝酿多时,现在的东海学制已经跟不上国家发展的需要,必须要加以整改了。“最低一等为小学,同样也是三年,设在乡中,可以扩大招收人数。蒙学三年,无论男女都是强制性入学,学学加减乘除和几百个汉字。能看懂简单的告示,出来后就不算是文盲了。而小学三年,只强制从蒙学毕业男童入学,把三千常用字学齐,要做到能写会算,能读书,能看报,还要会写信,出来后可以做个秀才了。”
“又要强制读三年?这事恐怕很难。”作为儒门子弟,陈正汇当然希望东海的文治教化发展地越高越好。但他也很清楚。为了强迫百姓们送儿女入学,各州县乡里地官吏没少费力气。台湾还好,辽南和天津可是很有几所蒙学被困于学费的家长们烧掉地。
“先在台湾岛上推行。”赵瑜很清楚他的治下哪里穷哪里富,“台湾岛上的幼童基本上都是六七岁就开蒙,出来后才十岁,既不能务农,又不能做工,闲在家里也做不了什么事,不如继续读书。”
陈正汇不再反驳,赵瑜说得的确有理,也有可行性。下面能不能推行下去,就要看他作为宰相的能力了。“那读完小学,接下来呢?”他问着。赵瑜既然前面说小学毕业才能当个秀才,那离贡生还差一级,至少还要有一级学校。
“中学!每个县都要有一所或两所,如义学一样为考试入学……其实就是现在地义学,三年制,学费同样出自国库。出来后,就是真正的贡生。”
“那再上一级就是大学喽?”陈正汇问道。古代大、太相通,大学其实就是太学。
“别急……中学一档我还没说完。”赵瑜拿出一张纸,用朱笔涂画了一阵,递给陈正汇和卢明德。两人一看,却见是几层重重叠叠的方框。最底一层写着蒙学二字,再上一层的一个方框则是小学。但小学之上,却是三个并列的方框。分别写着中学、技术学校和士官学校。
“技术学校?士官学校?”两人抬头问着赵瑜。
“小学毕业后,想继续升学的至少应该还有一半。不过中学人数要限制,录取率不会超过两成,那剩下地怎么办?所谓技术,比如说,会计、船长、造船、矿冶、土木工程等行当。你们也应该知道,现在这些方面的人才有多抢手,工钱开的有多高……”
陈、卢二人轻轻点头。东海国中,一个普通的近海商船船长,年薪往往都在千贯以上,能驾驭远洋商船的船长甚至都有分红的权利,而国相陈正汇的年薪才不过万贯,礼部尚书卢明德就只有不到五千贯。若不是他们有其他福利,甚至比不上一个好一点的老资历的船长。至于会计、船大工、探矿师、还有木工、瓦工,这些工匠,只要有点水平,也个个都是几百贯的年入。
“……但要是从学徒当起,没有十年八年,是出不了师地。也就是因为难以出师,同时国中务农地收入也不低,要不然,不知会有多少人会跑来吃这碗饭。不过有了六年的强制教育,人脑子开了窍,再学起这些技术来,却是得心应手。十年学徒生涯可以压到三年就学完,你们说会有多少人来考这些技术学校。”
“开办这些学校地费用怎么算?还有……这些技术不能纸上谈兵,要实际去做才能学会,现在官中也没有这些作坊可以让学生去学。”卢明德问道,能当上一部尚书,分析能力和判断力自然不差,很快便看出开办技术学校的难点。
“技术学校不由官中办,让那些工坊主去干。马林溪那边,已经多次抱怨船工不够,让他自己开办学校,允许他招收学生,签下几年的卖身契。他肯定会乐颠颠的去办的。至于船长学校,那些船主、海商也不会吝啬。不论是为了给自家培养人手,还是为了想办法把大工、船长的薪水打压下来,他们都会乐意去开技术学校的。”
陈正汇和卢明德听着觉得有理,点点头,把赵瑜的话囫囵记下,又问:“那士官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