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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卿说得没错!有道君皇帝在,所有计划都绕不过他去。”赵瑜并不在乎朱聪的脸面,他想不开是他地事,丁涛这个小同乡可比朱聪更受他信任。而且丁涛的判断也并无错讹,如今的太上皇赵佶的确是最大的妨碍!只要他还在,就算赵桓和东京城中的宗室如赵瑜的记忆中那样被全数掳走,赵佶在江南复位,或是另立随行皇子都在情理之中。大宋地帝位法统,不可能如预期那样顺利成章的落到赵瑜身上。

“不知丁参谋可有什么良策?”朱聪将阴郁的心情藏在胸中。脸色平和的反问道。

丁涛胸有成竹,比起两根手指,“两个办法。一就是干脆今次帮着大宋将金人挡回去,东京墙高濠深,就算金人使用了炸药和火炮,能否破城还是五五之数。且天下勤王之军都在往京中赶去,女真人孤军深入,他们敢在大宋腹地待上十天半月,但绝不敢守到春暖花开。只要尽速在京畿和河北散布谣言,说大王已经起兵勤王。直逼平州、辽阳。金人必然不敢在东京城下久留。”

朱聪冷笑起来:“金人会那么蠢吗?相信这些无稽谣言,他们与后方必有联络。是否遭到攻击,自会一清二楚。”

“那就围魏救赵,干脆发文旅顺,让陈督帅遣人去攻平州和辽阳。”有了丁涛打头阵,所有的参谋官都放开了手脚,一人出头回答朱聪的疑问。

“喂,看看外面是什么季节。冬天!是冬天!除了旅顺,渤海有几个港口没结冰?怎么去平州?而辽河恐怕底都冻上了,还是说让旅顺的兵冒着冰雪走上四五百里陆路去打辽阳?”朱聪还没说话,另一个参谋叫了起来。参谋们一开始讨论,便顾不上这是在赵瑜面前,七嘴八舌的互相辩难着。

“我知道,辽河地确派不上用场,但要登陆,总能找到几个地方。你看看地图,平州北方正有一个不冻港,就是榆关外的润州。”那个参谋离开座位,跑到桌前,找出环渤海的地图,挂在赵瑜身边的架子上,手指指的地方,正是日后的秦皇岛,渤海中仅有地几个不冻港之一。

“兵呢?平州是金虏的南京,其下州县有两万五千人驻守。就算跟着宗望南下了不少,至少还会有一万兵。”

“旅顺那里可是有骠骑第一营和龙骑第一营。就算不动用镇戍军,还有第三舰队的三千水军。九千人足以攻下平州。”龙骑,在大宋殿前司的步军番号中,也有这么一支部队,‘号有马步人,见阵即步斗’。所以在中国,龙骑兵指得就是骑马步兵,而骠骑营则是纯粹的骑兵营。

旅顺的这两个野战营,都是近年来新近组建。其中有燕地的汉人,也有入了汉籍的渤海、契丹和库莫奚人,家室都在东海控制下,又接受过整训,战斗力和忠心都不差。龙骑兵一人一马,是四千人的大营,而骠骑营一人三马,仅有两千人。但如果加上三千水军,其战斗力足以压倒平州的金人守军。只是……

“打平州做甚?!”丁涛听不下去了,讨论地方向完全偏离了主题,“配合着谣言。骚扰一下逼完颜宗望和宗翰回师就可以了。不能打痛金人,以防他们不敢再次南下。只要金人回师,接下来,就是按照原订计划行事,等明年将他们彻底解决!”

“真地会如此顺利吗?就算不真地动手,金虏恐怕也不敢再南下罢?那时又该如何?”陆贾出言问道。

“只要接下来地一年,与宋廷吵上几次。让金人知道大王与道君皇帝父子决裂,他们必然还会南下的。金虏以劫掠起家。今次攻入大宋。所获必远超过往,自然是食髓知味。当听说我方不再救援大宋,就算有几个稳重的会有疑心,但下面的人,可都会逼着他们出兵。”丁涛侃侃而谈,言辞有理有据,“而且。在这一年里,宋主若是割地求和,大王便有了起兵夺位的大义名分;若是整军备战,大宋必然会大肆搜刮民财,以至民怨沸腾,到时就算金人不南下,只要大王起兵后宽徭役,减赋税。一样会天下归心。”

赵瑜捻着下颌的胡须,皱眉沉思。丁涛地这个策略对他有很大的诱惑力,将天下局势推回应有地轨道,让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等二帝北狩,天下无主的时候,他作为太祖皇帝的嫡脉子孙。横空出世,率领大宋臣民,将女真斩尽杀绝。

当然,如果一切依照历史走向,康王赵构会是个麻烦,不过赵瑜早就准备从近卫营中抽调出一支两三百人特遣部队,以义军的名义去磁州或相州候着,当赵构作为使金人质被派出来时,趁机将其刺杀。赵瑜甚至想好领队的人选——丁涛文武双全,智谋过人。可以为首。王贵是相州人。深悉地理,可以为副。顺便他还有可能将岳飞拐回来。

如果真能如丁涛所言,在东京城破之前将金人吓退,以赵瑜对日后的徽钦二帝地了解,天下大局当真会再回到他记忆中的轨道。所谓性格决定命运,赵佶、赵桓父子俩的性格摆在那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要他们的本性不改,他们的结局也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