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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毕竟是纵横数十年的大盗,身处绝境,反而更增斗志,置之死地而后生,再无牵挂之下,生起无穷战意,圆圆的小眼闪过凶厉之光,灼灼生寒,浑身登时紧绷如弓,随即脚下一点,身影一闪。

他没有向厅口冲,反而向后飘去,轻盈若羽,迅疾如电,倒有些翩若惊鸿的韵致,与他胖墩墩的体形大不相谐。

他疾驰的目标是厅内西面的那棵涂丹圆柱,朱漆圆柱之旁藏有机关,只要触到柱上绘着的猛虎之目,下面的地道便会打开,那是他早已设下的逃生秘道。

眼见离逃生的暗道越来越近,蒋漠寒心中渐定,身在空中,转过头来望向萧华楼,想得意的笑一笑。

转头之际,迎上的是一道淡淡的目光,毫无气愤与恼怒之意,仍是那般无喜无怒的淡然,只有一丝隐隐的嘲弄。

见到这种目光,蒋漠寒窝火之极,恨不能返回去揍上一拳,但毕竟逃命事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将来定当百倍奉送!

这些只是眨眼间事,下一刻,他不再咬牙切齿,而是面带微笑,得意洋洋,那圆圆白白的胖手乍要摸上朱柱上的虎目,生天在望!

他仿佛看到了一条阳光大道铺在面前,恰在此时,身体一僵,疾涌的真气顿如死水,一动不动,全身再也无法动弹一下,只能眼睁睁的、身不由已的摔了下去,“砰”的一声,摔得极为结实。

萧华楼迈步,负手缓缓踱至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唯有眼珠转动的蒋漠寒前,低头望着他,淡淡说道:“你的胆子倒不小!”

厚厚木板上,仰面朝天的蒋漠寒脸上肌肉无法动弹,想表达心中的愤怒之情,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圆圆的小眼中,满是不甘与忿愤,想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便是舌头也指挥不动了,口水不由自主的流出嘴角,滑过脖子,流入绸缎衣领中。

萧华楼虚虚一指,他周身诸大穴已尽皆被封,其过程之快,令他仍是感到莫名其妙。

“找找看,人就在下面。”萧华楼对侍立自己身旁的诸人摆了摆手,淡淡的吩咐,手指指向的位置,却正是朱漆圆柱之下。

蒋漠寒的秘窖,既是藏匿之所,更是逃生之道,一举两得。

身后四人中相貌最是平常的年轻人向前一步,将身旁的木椅用力一推,缓缓滑向前,随之又将挨着的旧木椅推向前,直滑到正北的方桌前。

见没有陷井机关,他复又一扬手,“啪”的一声,一只锋利的铁爪落到了朱漆圆柱上,铁爪之后,有一只几乎微不可见的细丝系着,被他抓在手中。

如此之后,他方缓缓移步,脚下轻盈如飘,似欲浮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