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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之巅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只有三人急促而微弱的呼吸声隐约可闻。

良久良久,痴痴跪倒在地的岳环忽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子在舍身崖边踉踉跄跄前后摇摆,双脚连错三步才勉强站稳身子。

“好,好……好剑法!”他颤抖着抚摸身上林林总总的剑痕。风洛阳宛若百花齐放的最后一剑将他双斧成就的防御击打得千疮百孔,他正迎其锋,上半身连中了三十余剑,如果不是天魔解体大法护体,而自己又双手抱头护住了自己的双眼和双耳听宫穴,他已经被这阵剑雨凌迟碎刮。

当他勉强抬起头,向风洛阳所在的地方望去之时,风洛阳身上灰白色的武士服令他联想起了方才灿烂如火的满空剑光,不禁双腿一阵酸软,竟然再次坐倒在地。

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双腿,岳环又是羞恼又感滑稽,酸甜苦辣一时之间同时涌上心头,令他不禁仰天哈哈大笑。他再次振作精神,双手一撑地,从地上爬起身,双手扶膝,双脚叉开站稳,身子半躬到地,头耷拉下来,一阵乱晃,好不容易才让视野中仍然跳动的金星白电消失了踪迹。

“呼……”岳环长长喘了一口粗气,蒙地抬起头来,朗声道,“风洛阳你不愧是天下第一剑,我岳环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华美绝伦的神剑。我想就算是这个江湖上所有的豪杰,恐怕此生亦未曾见过剑居然可以如此使法。如果你不是遇上我这个入魔之人,便是昔日的天魔紫昆仑,只怕亦要被你所杀。真是可惜。”

说到这里,他猛地挺直腰板,挺起胸膛,傲然而立:“我岳环自少便矢志扬威天下,可惜同门叔伯传我斧法之时只是叹息我天分有限,即使刻苦努力,将来亦是艺业难成。我岳环既有滔天之志,岂能就此干休,这也是我投靠鬼楼,修炼入魔心法之因,现在看来,即使你风洛阳的剑法也奈何我不得,我这条路算是走对了。”

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看了一眼仍然侧卧在地的风洛阳,只见他右肋上仍然斜斜插着离台主人的鬼斧剑,不禁一阵叹息:“枉费了你一手神剑,可惜临敌决断差强人意,不知合纵连横之道,若是你能摒弃前嫌,和我联手,离台主人虽然魔剑犀利,却也奈何不了你。奈何你只知倔强,以一敌二,我三人之中,输得最惨的,竟然是你。”

听到他说的话,风洛阳缓缓抬起头来,满脸讥讽地看了他一眼。而在他更远处低头痴坐的离台主人此刻忽然抬起头来,朝岳环看去。

岳环定睛一看,却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离台主人缓缓抬起的脸膛上,汩汩留下两行鲜血,一双灰眼此刻已经被血污覆盖。

“你,你……你瞎了眼?”岳环吃惊地失声道。

此时的风洛阳已经从地上半立起身子,左手探到右肋之前,一把握住鬼斧剑的剑柄,将斜斜插入肋骨间的剑刃咬牙用力拔出,抬手一翻腕,当地一声将这把浸透鲜血的离台魔剑用力插在地上。

“好,瞎得好。离台只知暗箭伤人,遇上真真正正的堂堂交锋,自然要丢盔卸甲,这才符合武林正道。今日本该是他输得最惨!”岳环戟指离台主人,仰天大笑。

“武林正道?”风洛阳艰难地支起上半身,抬眼看了看他,低声道,“你又懂得什么武林正道?”

“风洛阳,你真是混身带刺。我替你说几句好话,你却又来顶我。”岳环不满地摇了摇头,“今日我承认你剑法高超,但是论到比试,你已经一败涂地,我敬你乃是武林人杰,才以言语回护,你别给脸不要!”

“我输了吗?”风洛阳厉声问道。

“难道凭你的伤势,你还想要和我放对?”岳环双目金光一闪,“要知道,此时我若要杀你,易如反掌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