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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拜了下去,算是还了他们适才的跪拜之礼。

倘若他们是混迹科举的儒生,或者能够听说刘基刘伯温的大名,因为刘基乃是江浙一带的大才子、大名士,少年时便考中进士,官拜江西高安县丞,后又任元帅府都事,因与当权者不睦,愤而辞官回乡隐居,期间撰写了《郁离子》一书,名闻天下,为天下名士所广为称道。但偏生灵虚、张无忌二人都是乡野武夫,哪里闻得读书人的事?仅只见此人呼吸粗重,举手投足间竟显是几乎丝毫不会武功,虽面相清奇,气度不凡,但这也太令人难以想象了。忙还礼,双方站起。

张三丰哈哈大笑道:“无忌,来来来,快来见过火龙真人!他可是太师傅的师傅啊!”

张无忌大喜上拜。火龙大袖微拂,哈哈大笑道:“哪里哪里!三丰真人惯会说笑,贤孙勿当真!哈哈哈哈!”

张无忌离他们尚有数丈远,但火龙那一看似不经意地微拂,一股和缓而强劲的气劲便推了过来,托着他的身体往上起。张无忌心中钦佩,膝头一沉,依然跪了下去,拜道:“弟子拜见火龙真人!”

火龙见这一拂过去,这少年混似没有感觉,心中暗道武当门下果然了得,连这小小少年也有如此内功根基。不再当他是隔代晚辈,走近前去托住张无忌的双肘,扶他起来。张无忌只觉一股温和、渊深、绵长之力传来,当下顺势站起,依旧抱拳,口中谢道:“多谢真人!”

张无忌虽顺势而起,但火龙分明感到自己送去的内力如触棉花堆,去而无果,哈哈笑道:“三丰真人,想不到你徒孙也这般了得啊!难怪你武当派在江湖上闯下了这般大的名头!”

张三丰甚是得意,手捋胡须道:“不过我无忌孩儿虽我亲徒孙,但一身的武艺却大部分非我武当传授。这一点只怕道友现下才有所察觉吧?”

张三丰所言果然如此。灵虚和张无忌二人走来时火龙真人便只听到灵虚脚步轻灵,气息绵长,而张无忌,一切只同普通人一般无二,脚步粗重,气息粗重,哪有半分身怀绝技的样子?只在火龙将真力传了过去后,才隐隐察觉,这少年的内力实则如汪洋大海一般广大充沛,又如浩瀚宇宙一般缥缈无边,只这一点,自己近百年的修为几有隐隐不及。心头大震,忙抱拳道:“少年奇人!少年奇人!来!这里请!”

张三丰哈哈大笑,牵了张无忌和灵虚二人的手,入草棚内坐了。又介绍刘伯温道:“这位先生乃是青田人氏,姓刘名基,字伯温!乃当代大贤!西蜀名士赵天泽曾称之为江左第一人物,将他与汉末诸葛孔明相比较!乃济世之大才!便连我老道张三丰同他畅谈之后,也是受益匪浅!哈哈哈哈。”

灵虚和张无忌同他见礼。刘伯温拂袖笑道:“张真人当真会说笑,鄙人乃一腐儒尔,手无缚鸡之力,站在几位绝顶高手面前,可当真惶恐得紧啊!”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拘谨之氛尽消。

张三丰笑道:“一人再勇武,无非一人敌万人;胸有大才者,战阵夷灭百万军,朝中安定天下事!岂是一介武夫所能及啊!”

众人笑了一阵,张三丰又对张无忌道:“这位火龙真人的亲父,便是当年襄阳城下,百万军中,掷石杀死蒙古大汗蒙哥的神雕大侠杨过!想当年在华山之巅,东邪黄药师、南帝一灯大师、老顽童前辈、大侠郭靖、神雕大侠杨过等前辈高人重论天下五绝,我便有幸受到杨大侠的授教,感恩至今啊!”

此话听得众人悠然神往,连声吁叹。但张三丰突然话风一转,又呵呵笑道:“不过杨大侠当年仿佛并没有传授过什么人武功,贫道有幸得传四招、峨嵋的郭襄女侠多一些、火龙道友最多,只我们三人吧?如何我们三人走到后来均非道即佛?全都出家了呢?哈哈哈哈。”

张三丰的风趣引得几人均哈哈大笑。火龙也是性格爽朗的世外高人,听到此言丝毫不以为忤,也是哈哈大笑道:“偏生神雕先生生平最恨道士!想当年贫道离家访道,费尽千辛万苦于一绝顶之上铸得太上老君八卦炉炼制金丹,本欲孝敬二老,多少讨得一些欢心,没想到闹得老父怒摔宝瓶,足踏金丹,家母垂泪啊!”

张三丰哈哈笑道:“不肖、不孝!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