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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淡,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张无忌和辉月使还在赞叹发愣,韦一笑却哈哈大笑起来,道:“如何?我说是假的吧?哈哈哈哈……”一副见多识广的城里人看乡巴佬的样子。

辉月使瞪目道:“就你知道得多!”说着,拉马向岗下走去。

一切影像都消失了,唯有那呜呜的哭声依旧隐隐约约时断时续。

韦一笑将张无忌扶上马背,嘿嘿笑道:“管她甚么景象、甚么声音,咱都不去管他,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拉马下岗。

张无忌点了点头,但心里总浮现着狼群漫山,淹没了那个美丽女子的情景,心情不畅。

三人沿着一条浅浅的干涸的河床向北而行。那边地势较高些,方便避洪,且离西去的方向偏离不大。韦一笑左顾右盼,欲寻一个可以避雨防洪的过夜之地。这时风大了一些,四野里当真鬼哭狼嚎起来。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辉月使如是这般的默默念道着给自己壮胆。她到底是女子,胆子天生比张无忌韦一笑之流小了很多。但念着念着,她念不出来了,这次她使劲揉眼睛,确定眼前发生的不再是幻像,那浑身地妓皮疙瘩密密麻麻地突了起来。

这还能见怪不怪吗?蛇!灰褐色的小蛇,总有个千条万条吧?正从河床的两岸沙沙爬下,沿着河床,流水一般地向北方游去。

这么干旱的沙漠上怎会有这么多的蛇?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又到哪里去?这回连韦一笑也不轻松了。这时他们所在的两边和身后也涌下了蛇来,眼看他们就要被汇入蛇河了,该怎么办?这番情景张无忌也目瞪口呆,头皮发麻。心里思赋,自己的降龙十八掌使将开来能不能挡住这些蛇,护得他二人的周全。

他们和蛇去往同一个方向,再往前走就是蛇,三人都定下了脚步,不敢再挪动一步了。群蛇走得很急,赛跑奔命似的,相互拥挤顷轧,没头没脑般地往前冲,似乎根本没发现这三个人两匹马似的,到得马足之下,连头都不转一下便向前继续游去。

此时韦一笑已经坐在了张无忌的身后,两人共乘一匹马。那马猛然见到这许多的蛇,立刻不安起来,还好韦一笑见机快,立刻撕了长袍下摆将马眼绑缚了,张无忌控马沉缰,稳住了马。辉月使哪敢怠慢,也忙着照做了。她浑身发着抖,心中暗恨他们两个大男人倒凑到一起壮胆,留她一个女人独自惧怕!竟似暗怪韦一笑没有跳上她的马背似的。

见到那些蛇对自己并无敌意,韦一笑先放下心来,他拿了马鞭,挥鞭一卷,卷了一条最为粗大的小蛇上来,一把捏住蛇颈,另一只手捏住蛇身,张口将那活蛇的身子咬破了一个口,举过头顶,仰天喝起那一条线般滴下的蛇血来。只看得辉月使目瞪口呆,腹腔翻涌,连连干呕。

蛇血滴干,韦一笑还嘬唇吮吸了一番,才将那死得直抽筋的小蛇掷到地上,转向张无忌和辉月使笑道:“有这许多的蛇,即使没有水,也渴不死、饿不死人了!妙啊!”说着一挥鞭,又卷了一条向辉月使扔去,道:“来一条试试?美味之极啊!”

辉月使厌恶得一鞭抽开,嗔道:“讨厌!谁像你一样?吸血魔鬼!”

韦一笑捉弄了她,高兴得哈哈大笑,也不去勉强他们,乘着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赶紧又卷了几条饮血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