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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月使听见张无忌鼻中重重一哼,猜到他的意思,心中又羞又委屈,又没法解释,一急之下,竟淌下泪来。张无忌心想这女人不是无理取闹使小性子就是哭哭啼啼,没意思,哪有自己的敏敏好?当下不去理她,听那风声渐渐远去,便扭过头去欣赏那石柱上的花纹。

这时天色已经尽黑,电闪雷鸣之下,一阵急雨随着满天的沙石滚滚落下,砸得四野一片刷刷巨响。大难不死之下又下起了雨,韦一笑心情大佳,刚刚挨过两耳光的丑事也忘了,哈哈直笑,岂知这雨竟也像那龙卷风一样,来的快,去得也快,片刻功夫,竟不下了。韦一笑啊呀一声叫:“坏了!光顾了高兴了,忘了接些雨水了!这下可好!又完蛋了!”

原来刚才光顾了逃命,张无忌马上的那一小袋水忘了拿,现在连马都不知道被卷到什么地方去了,水又怎能保得住?

没有了水,在这不知何时才能走得出去的沙漠上,还不是死?而且与其被如此折磨致死,还不如刚才让那龙卷风给来个痛快的!那样好歹还算升了一次天!想到此处,心头一寒之下,那原本器宇轩昂坚挺无比的老二立刻便软了下去。韦一笑赶忙跃下河谷,爬行数十丈,五体投地地抚摸寻找,但适才那些雨水早已被干涸无比的土地吸收得干干净净,那里存有一滴?

张无忌很奇怪韦一笑的行为,站在洞口看了半晌方道:“蝠王这是做什么?”

韦一笑带着哭音道:“水!刚才属下该死,忘了接雨水了!”

张无忌奇道:“接雨水?为什么还要接雨水?这里便有水啊?应该有一条小溪呢,水流得哗哗的。”

韦一笑听得大奇,不相信地道:“教主难道又产生幻觉了?那里哪来的水?我在那洞里呆的时间比你长,从来没有见到一滴水!”

“是有水呢!我也听见了!”这是辉月使的声音。很欢快的,看来她生气也像那龙卷风一样,来的快,去得也快。

韦一笑撇了撇嘴,依然不信地跃上了洞窟,黑暗中只见辉月使右耳紧紧地贴在那石柱上,道:“水,在这里听得见水声!”

韦一笑将信将疑地贴耳上去,果然一阵叮叮咚咚哗哗啦啦的溪水流动的声音传入了耳鼓。

“地下河!一定有地下河!”这次是韦一笑大声欢呼了。他久居西域,知道西域干燥,水流在地面以上难以长流,是以常常有地下河或地下沟渠流动,如果发现了这个,还愁什么?当即跳了开来,欲拿那一包衣服点燃,察看哪里有下去的路,谁知张无忌也已经发现了那个包了,已经抢先拿到手里,跃下洞窟去换衣服了。

适才龙卷风将张无忌的衣服撕得稀烂,现下虽然漆黑,但臀部浅露也感不畅,发现这里还有一包衣服,当即如获至宝,连忙去换了。

韦一笑和辉月使在洞窟内四处找寻,还抱着那柱子拼命旋转摇晃,可惜既没转动石柱,也没见有个什么机关暗门打了开来。本来就口渴得要命,刚才被龙卷风一折腾,就更加干渴难耐了,此刻明明听见有水声,却偏偏寻不着去往水源之路,心中之焦急可想而知。现在虽然也肚子饿了,天也尽黑,该当吃点东西就此歇息了的,可是这种情况下,又怎能吃得下,睡得着?

两人合抱柱子时,双手不小心又碰触了一下,韦一笑还未觉得甚么,辉月使倒是心头狂跳,不过这次实在生不起气来,到有一些令人讨厌的欣喜之感。浑身发酸无力之下,便就地坐倒,心中暗恨,这又老又丑又瘦的大元人,真是可恶!心里恨着,还是忍不住偷偷地瞟了他一眼,黑暗中,只能看到一点他的影子。心中不禁又想,此人的武功也当真是高呢,只怕本教的常胜宝树王也未必及得上他,尤其此人的脾气性格,粗中有细,诙谐有趣,表面邪气森森像个恶人,可骨子里却透着凛然正气,如果此人再年轻十岁,身子骨再多十几斤肉,也未必不是品貌俱佳的男子呢。

说韦一笑粗中有细不假,说他诙谐有趣,只怕说不得和周颠先要笑破肚皮了,再说到他的骨子里透着凛然正气,还品貌俱佳,便是连韦一笑自己也要笑掉大牙了。还好他半点都不知道辉月使现在心里在嘀咕什么。张无忌换好衣服跃上洞窟来,韦一笑还是没有寻着端倪。张无忌试着去旋转那大石柱,只旋得头顶沙石如雨坠落,也没有见什么机关的模样,生怕将洞窟弄垮了,就此不敢再行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