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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校对版] 九指书魔 2636 字 2023-03-20

说到这儿,他目光转向阿遥那红怒炸跳、近在咫尺的脸,忽地低头伸出舌尖,仿佛牛油块划过热锅底般,从她颈下至上,贴腮到鬓地舔出一条湿线。

围观兵丁干事们看得心神一荡,纷纷伸脖前涌,好几个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只见方枕诺望定阿遥,似乎把她脸上的愤怒和屈辱都只当是调味的佐料儿,轻蔑地笑了笑,说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古人十个字,画就一副人间绝景。今日我方枕诺倒要以舌为笔,在你这小美人儿身上周游列国,来上一幅‘溪山行旅图’。”说着手掌缓缓滑下,沿着她细白的颈子插探入领,在胸前摩娑片刻,眼中闪出笑意,双手左右一撑——豁地将她的上半身整个儿从衣内剥脱出来。

东厂众干事以及所率军卒人等无不期待,心中又羡又妒,恨不得上去替了他,这会儿一瞧见阿遥的裸背,神色却都骤然同黯,移目扭脸,嗡嗡起来,大叫晦气。

曾仕权两颧骨的肉也都看得向上紧起,把眼睛挤成了小缝,“呸”地啐了一口。

皱着眉向旁问道:“你开什么玩笑?就这柴禾妞儿,拿秸杆扎一个也比她强啊!姬野平能看上她?”云边清望着阿遥,口里喃喃嘀咕着什么,注意力一时还没回 来。曾仕权问:“你说什么?”“哦,”云边清忙解释道:“嗨,姬野平挺挂着她倒不假,不过从我这儿看,可怜的成份可能更大些。您不知道,这丫头在岛上软禁期间,据说不怎么吃饭,也不活动,三两天对付个一碗粥,天天瞅云彩发呆,可能关出病来了,这趟回来,姬野平了解情况之后,已经多次和大伙提过想放她。我记得刚抓来时看她还挺匀称,想来身上倒也不至于这样,可是再好的人也架不住这么待一年,哪有不瘪的。”

曾仕权耳里一边听着,目光一边像过梯田般,一个棱一个棱地在阿遥身上缓缓攀爬着,听到最后摇了摇头,道:“不是病,不是病,这是条恋主的狗啊。”说到这儿,不知想起了什么事儿,又“哧儿”地发出一声冷笑:“嗯,也别说,秦家那俩孩子年纪不大,倒确实都很会拢络人心的。”

“掌爷!”随着这一声,李逸臣带人走进院来,扫见这场面迟愣了一下,眼底便有坏笑浮漾起来:“怎么,又在玩儿这个?也不叫上我一块儿瞧。”曾仕权问:“怎样了?”李逸臣答道:“岛上确无余党,寨子里的渔民住户也已都在控制之内了。俞大人正找您说要商量事儿呢。”说话时侧眼斜瞄,在阿遥身上细一打量,腮帮立时抽动了一下,露出一种吃了什么酸东西的表情,低声道:“咦……掌爷,今儿您这口味,有点儿重吧……”

曾仕权鼻孔中略带笑意地“嗯”了一声,过来亲手给阿遥把衣裳套上,扯过来交到他手里,又勾肩拢臂地拍了拍方枕诺,笑道:“小方兄弟,咱们吃公家饭儿的,临事不免考虑得多些,还望兄弟不要多想。”方枕诺笑道:“掌爷这话可就说远了,您这办事若不周密,考虑若不细致,又怎能得到督公的垂青呢?您这是在教我呀。”

曾仕权很是满意:“好,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我还要多亲多近。”方枕诺躬身道:“全凭掌爷栽培。”又坏笑道:“今儿这鸡架无味,不啃倒也罢了,等办完了大事,兄弟还要向掌爷讨一顿肥鹅哟!”曾仕权肩头乱颤起来:“哟嗬嗬,小猴儿崽子,你还惦记上了,嗯,别说,我这手里啊还真有一只大肥鹅,就怕你上了嘴,反倒嫌腻哩!”云边清见他和方枕诺臭味相合,情状亲密,反观自己这边倒冷冷清清,不由有些酸味,讪讪地陪了两笑。

几人提了阿遥回奔狮子口,俞大猷带着几名部将正在堡头等着,见曾仕权回来,身后多了两个人,一个身穿锦白衫,颈上束着伤布,刀裁飞鬓,眉如剑削,颌下山字短须,透着股英武庄严之气,乍一看有些面荒,似乎在哪儿见过。另一个身量矮些,穿青布长衫,头戴方巾,平眉正眼,像个儒生,一时想不出是谁,没人介绍,也便不问。

道罢辛苦,曾仕权先道:“我已得了确切消息,如今姬野平一伙杀出重围,已与部分同党汇合,极有可能来复夺君山,这岛子竟是弃不得。就请老将军在此暂守一时,再拨出几名干将陪我出城陵矶口拦江盘查,以策万全。倘若姬野平一伙从江上走,就请老将军派人出来帮兵助战,倘若他们来攻岛,那时小权便回兵来个内外夹击,不知老将军意下如何?”

俞大猷冷耳听完,略作一笑道:“好,都凭掌爷安排。”又吩咐两名部将:“老孙,老沈,你们带五千人马跟随掌爷,一切随听任调,也好戴罪立功。”孙成沈亮二将昨夜被火一烧折兵数百,沉了十几条船,颜面正自无光,一听这话连忙垂首称是。

曾仕权笑道:“听说老将军也有事找我商量?”俞大猷一笑:“就是追剿穷寇这事儿,掌爷既然料敌机先,谋划已定,那就按您说的办吧。”

下得山来,孙成沈亮率部于两翼护航,曾仕权的大船起锚离港驶入洞庭。李逸臣下底舱安置好了阿遥回来,忽听“轰隆隆”数声巨响,侧头看时,君山岛上多处浓烟腾起,直上云头,狮子口山林开处尤其真切,碉栏石堡被炸得分崩离析,石料垮塌滚落,流泻之声有若雷鸣,此刻船队离岛虽有一段距离,却仍听得清清楚楚。他愕然道:“咦!岛上有伏兵?”

曾仕权道:“你乱什么,哪来的伏兵?你下来时没看见四处正埋火药?那是老俞自己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