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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信自一月十六日开始,一直到六月二十日,整整一百五十一天的时间,便撰写定稿,并且按照礼节,奉给了鲁侯、黄少阳、以及程许之。

黄少阳平淡的说着:“这本书,李侍读已经亲自奉上给我,不过昨天我还没有读,但是今日早晨,却已经读过,正是程先生给我看的,据说昨日,程先生拿到了这书,才看完,就喜悦的簌簌发抖,等到全篇看完,直高呼妙哉,早晨特来赶来见我,称之李睿为五百年来继圣贤正统,读书人的真种子!”

“那黄先生,您的意见呢?”

黄少阳敛容,先取出这书,念着:“圣贤语常而少语怪,语德而少语力,语治而少语乱,语人而少语神,何也,敬天命而尽人事,人非天,岂言天,人非地,岂言地,人非鬼神,安论鬼神是非哉?”

“是以君子之道,其根基在人,其功德在人,其尽性在人,以穷人世沉浮、升降、动静、生死之理,惟大仁大礼于心,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天地之明莫大于日月,人道之理莫大于仁礼,吾不知天地亿万里之高,吾不知仁礼千百世之继,而成吾志者,唯其无悔无愧也,如此,端言可说仁礼,仁者爱人,礼者秩序,圣贤之道,人道之要,已在其中,当广于万世万邦之人而说,阴受而阳施,以为教化,以开大道,兴哉斯言!”

“天地之气,集散无常、流转百域,然持人道居其间,俯仰之间,天地苍茫,人事转眼已为陈迹,不能不以之兴其敬畏,然死生虽可言大,功业虽有沉浮,持道而行,终其九死其犹未悔,尚不足让君子畏也!”

“孔子说,吾宁知不可而为之,孟子说,虽千万人而吾往矣,念此人道之志,养此浩然之气,虽百十载,尤不知老之将至也!”

念完第一页,放下书来回答的说着:“惟大仁大礼于心,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就凭这句话,就知李睿真真是百年难得奇才矣……原本经文考卷,我也自看了,是有可取之处,但是想不到一年不到,精进如此,此书一出,圣贤之意大明于世矣,此子才二十岁,真是天授英才……只是,其中言论精妙固有,立意也高,只是言辞之中,似还有一些未纯未熟之意,实是让吾迷惑,能写到这步,本不应有此疏涩,不过,就算如此,也是数百年之书,当可以此名留青史。”

这的确说的中肯,方信的确已经大悟孔孟之要意,可以说,已经尽得其道,但是他毕竟才得道统不久,所以字句之中,还有疏涩,不过,这仅仅是文笔和字句上的毛病,与大旨无妨,等日后自然火候纯化。

“年方二十,与字句之间还有疏涩,也属正常,但是其中要意,虽非一脉,贫道还是佩服的,这区区一卷之经,不过三万,却已经自成气象了。”玄达道士说着,有些感慨,在他的眼中,这区区一本三万字的经书,却不是单纯的经书。

那是一片光明,皎洁之中,金色字符在旋转,区区一经,就已光撒整个房间,使整个房间内阴晦尽消,这部经,的确已经得了人道之要,而受大气数。

鲁侯自是看不见这种气象,但是他的确明白奇人异士所说的东西,沉吟了片刻,就笑的说着:“既然如此,本侯还真要助他一臂之力!”

说着,就浮现出一丝冷笑,提高了一些声音说着:“给本侯召见严先生。”

“是!”外面传来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