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公子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水甚不在意地摇了摇头,伸手为他把脉,眉头微蹙,沉吟片刻道,“……这伤,还须好生养着,有几处伤及命脉,险些……罢了,你且安心修养,等伤好些再返程,否则……”
他言尽于此。
秦修弈心中有数,自己伤势的确略重,若不好生养着,恐怕日后徒增负担。
可自己如今身无分文,这般叨扰实在不妥。
水甚看出他的忧虑,善解人意道,“家中世代为医,信奉积善行德,覃公子不必客气。”
秦修弈沉吟片刻,轻轻点头,“那便劳烦水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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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醒来一次后。
秦修弈当晚便再度陷入昏迷,嘴唇烧得泛白干裂,只觉得一会儿身处烈火,一会儿如坠冰窟。
脑袋昏沉,伤处也断断续续的疼,秦修弈迷蒙间能感受到有人照料,但眼皮过于沉重,被折磨的疲惫不堪。
神魂轻浮着,恍惚间走遍了整个大玄,他瞧见林征将军还在日复一日地训练,听见父皇带着怒意却暗含关心地呵斥,霍少煊教他提笔写字……
而后又漂泊许久,回到了朔江崖之上,眼前反复闪现将士们尚未干涸的血液,尸骨残骸……
不知换了几轮白昼,一缕天光渗进眼帘,他眼皮轻轻动了动。
秦修弈隐隐听见门外的声音,微微皱眉,很快意识就再度模糊起来。
“……他这样多久了……会有危险……”
就在这时,他陡然听见一阵无比熟悉的嗓音,心中微惊,立即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