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煊沉默片刻,抬手轻轻触碰他的脖颈,修长微凉的手指顺着下颚摸了摸他的脸颊,放缓嗓音问。
“疼不疼?”
其实那点力道与挠痒无异。
但秦修弈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卖乖的好时机,眯眼享受的同时,他沉默地摇摇头,将额头抵在霍少煊的腹部不愿动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霍少煊目光下移,在触及对方玄袍胸前的威严狼头时,眼神顿时清明不少。
他方才是疯么,掌掴一国之君?
但似乎的确没有办法将他当做一国之君来看待。
霍少煊眼神复杂,迟疑了许久,却依旧没能说出那句“陛下,方才是臣失礼了”。
反倒是脑中忽而想起昭元皇后曾说过的一句话,那语气满怀落寞。
“太子殿下乃烟芸之夫,陛下乃天下之主。”
尔虞我诈中的相知相惜与飞蛾扑火无异,若她再贪心一些,便会灰飞烟灭。
而若她止步于此,终其一生也只能瞧着她珍爱的火光化为残烬。
这深宫之事,多数人听闻后只是唏嘘叹息,念叨上一句皇家无情,可偏生就是有人自甘堕落,郁郁而终。
这一刻霍少煊却莫名懂了些许。
珍视之人近在眼前,明知对方身份尊贵,却又因过往的回忆而迷失自我。
为了那点对方给予的“殊荣”斤斤计较,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趁着对方失神,秦修弈眸光微闪,将另一封藏在奏折之中半展的信件往里推了推。
而后静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