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光是没了封号,无人知晓便也罢了。
左右圣上已有数年不曾踏足过后宫,宫中既无人得宠,内务司亦毋需端那等拜高踩低的做派,且封号又不是位份,无关月例,倒也无伤大雅。
但问题在恰恰于,后宫之内,是没有秘密的——
陛下实在是太久没来过后宫了,宫里那帮妃嫔们一个个闲的要生出病来,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闹出个风雨满城,何况她这是因着“犯了名讳”而丢了封号!
那帮贱|人,打她回了重明宫便没个安生,三五成群、两两结对,一批又一批,竟挨个跑过来看她的笑话——
关键她的位份算不上太高,家世虽好却是庶出,遇到位份比她还高、出身比她还好的妃嫔,她不但不能给人家甩脸色,还要跟着赔笑!
他【哔——】的,一天天闲着没事做,不会好好管教管教自己家的孩子吗?
没儿没女的就不会在自己宫里绣花看书写字修身养性吗?
跑来她的重明宫做什么?!
兄长被陛下罚了足足九个月的月俸,她又没能成功探得口风还平白丢了封号,心下本就憋了股无名业火,她们竟还上赶着给她添堵!
贱|人,都是贱|人!
祝婉被气得浑身打了哆嗦,只扔茶杯显然是不够了,她干脆拎起那把配套的骨瓷壶,膀子一抡,意图听个响。
那茶壶脱了手,直直撞上了大殿门框,于门边炸裂成花,瓷片迸散时壶中水溅湿了一片绯红的裙角,女人低头瞅着裙摆上深色的水渍,细长的眉梢微微一挑。
“哟,又在这屋里扔上了。”宋纤纤漫不经心地踢了踢脚边仅碎了一半的壶盖,音调懒懒,“听说,你不慎把自己的封号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