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看呀,童童就该……”

“祖父!”萧妙童攥着拳头跺了脚,羞恼着打断了老人的话,连推带拉拽着他向内走去,“咱们快进去吧,等下那戏该开始了。”

“您喜欢的那出戏,今儿可就只演这一场。”

“诶唷,那可是不能错过,祖父不说了,不说了。”萧老太傅摆着手打了哈哈,他看出了自家孙女面上的那点不自在,却并未戳穿。

他知道她心中有所顾虑,但她总不能被那顾虑困上一辈子。

这两年他的身子越发差了,他不清楚自己究竟还有几年活头。

行走间老人悄悄敛了眉眼,无声吐出口发浊的气来,他这辈子,该见识的都已经见识过了,又身背业障,纵死无憾。

可童童不同,她的年龄这样小,他真不希望她一辈子都被困在方寸大的京城之中。

她该见更多的人,识更多的事,她不该做那高台上完美无缺的无魂木偶,也不该为那无所谓的萧氏“荣光”而放弃自我、放弃自由。

她应该离开这里。

老人闭目,萧家有他这么一个祭品,就已经够了。

已经足够了。

萧老太傅不再言语,萧妙童却忍不住再度回头望了眼那戏园大门外的几道芳菲倩影。

她知道她与她们间隔着道越不过去的鸿沟天堑,她知道那只能是个被她深掩在心魂之下的一场易碎南柯。

少女静静收回了目光,本就笔直的腰杆被她挺得越发笔直,她端着贵女典范的那张假面,缓缓踏上戏园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