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家国大义、没有身为一朝之臣的冷静自持,她只见到了贪生怕死、趋炎附势。
她只知他们沉溺于乾平京城的富饶繁华时,不曾有半刻记起远在寒泽、期盼着议和结果,整日惴惴的寻常黎民。
她只知他们在议和之时,双眼眨都不眨地便割让去了那两座边陲小城。
诚然,生出不义之战的是寒泽的新君。
诚然,他们理应坦诚认下这个错误。
可生活在那两座边陲小城内的百姓,便不是他们寒泽的子民了吗?
他们怎么就能那样轻松而不带分毫愧疚之感、不加半点迟疑地割让去了那两座城池啊。
叶知风敛眉抬手,轻轻揉捏着自己发痛的眉心。
——哪怕他们当日能有一瞬的迟疑与沉重,都不会让她觉得这样心寒难受。
叶氏的江山,寒泽的朝堂,这是从根上便开始烂了。
她浑然无需再有半点留恋。
少女闭目仰靠在车壁之上,静默听着那车檐四角脆响的铜铃。
定了心神的车夫驾着马车缓缓穿行过那三里来宽的小小草场,又在慕家轻骑的护送之下,平安抵达了陇城。
城中一片和乐如常,百姓们尚不知晓自家使臣刚在城外草场中趟过一遭腥风血雨,叶知风亦无意宣扬这份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