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景真那日所言句句属实,”元濉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被面,“不曾说谎咯?”
“奴才惶恐,奴才不知。”二十一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牙关无端颤了又颤,“奴才不清楚他当日有无隐藏,但若单依着奴才此番去聿川的所见所感……首领他大半是未尝作假。”
“嗯。”帝王不动声色地低了低眸子,“若连你都查不出异常,那景真当真便是不曾哄骗于朕了。”
“你且下去罢,记得顺路将景真喊过来——就说朕有急事找他。”
“喏。”二十一应声颔首,起身后小心退出了帝王的寝殿,元濉倚着床壁转眸看了眼死士的背影,唇边的笑意颇有些意味不明。
呵……
这帮小兔崽子。
帝王无声叹息一口,脑袋后仰重重闭了目,这两日他的身子越来越糟,想来不出一月,便会彻底临至大限。
而在那之前,他还有些事要做。
白景真的动作一向迅速,元濉只在寝殿内等了不到两刻,青年便已然匆匆而至。
“奴才白景真,参见陛下。”入内后的青年乖顺行礼,帝王觑见他身上裹挟着的风味与水汽,眼瞳微深。
扶离的八月一向多雨,他方才听见窗外雨打黄葛(大叶榕)的簌簌声响,便猜料是又下了雨。
“起来罢,赐座。”元濉抬了抬手,挥袖唤来守在屋外的宫人,一面佯装漫不经心地拉了拉被沿,“二十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