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德庸闻此登时意会。
“相爷既是在老奴赶到之前来的侯府,又舍不得浪费了那一壶好茶,”老内监似笑非笑地抬了抬眼,“那便请先饮过了茶水,再自行离去罢。”
“如此,陛下那头……”廖祯转眸。
“相爷放心。”俞德庸垂眉,“老奴知道分寸,自也不会拿着这等芝麻大小的事来打扰陛下。”
“那便好,有了公公这句话,下官就可彻底安心了。”廖祯颔首,继而抬袖做出个“请”的姿势,面上堆了笑,“来,俞公公,下官送你一程。”
送走了俞德庸,祝升二人忙不迭一路小跑回了暖阁,彼时桌上的茶水尚未冷透,可二人却已然没了那等细细品茶的心思。
“陛下怎会忽然提起先前那科考舞弊之事?”廖祯拍案,眉间煞气凛然,“晁陵不是当年就被陛下问斩了吗?这事怎的还没了!”
“呸,你问我,我问谁去?”祝升低啐,背着手,焦躁不已地在屋中走来走去,“论理,晁陵和祝丰、刘四他们都死了,除了你我、老宋与书昀远儿他们几个之外,这事应该没别的活人知道才对。”
“而且远儿老宋他们跟我们祸福一体,也不会在这时出卖我们呀!”
“难不成,是何康盛?”祝升皱眉,“那小子当年在晁陵手底下做事,说不定就能知道点什么。”
“不,不像。”廖祯摇头,“当初我们已经将所有过错一应推到祝丰身上了,他手头若有实质性的证据,早在当年便能一齐拿出来,压根不必留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