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人们不清楚,他们只看到他是侯府的嫡子,生来便已是那人上之人。

他们见他的仕途一帆风顺,就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是靠着祖辈们的功绩爬上的位。

他承袭爵位时的年纪太轻,朝中的老臣们轻视于他,与他同龄的士子们又畏惧于他。

他看着众人在他面前对着他毕恭毕敬,转头却又咒骂他轻狂不知天高地厚,说他“不过是靠着出身”。

他觉得可笑,并想尽了法子,将那些在背后咒骂过他的人,一一报复了回去。

后来朝臣们看向他的眼神里终于只剩下忌惮与谄媚,他在无人之处,亦终于再听不到那些风言风语。

祝升想,年轻的时候,他大约还是聪明的。

否则,如何能把那些人收拾到这等境地、让他们后来那般的惧怕他?

失控是在他父亲去世之后,他三十四岁那年,他软弱了一辈子的父亲阖了眼,他身上也彻底没了那道禁锢他的枷。

没了束缚的他彻底失了控,权势滋长了他的欲望,地位又襄助了他的野心。

他先是想办法运作着将廖祯推上了相国之位,而后又跟着廖祯一起,把宋兴哲拉扯着拽上了户部的第一把交椅。

自此他权钱不缺,可那疯长的欲望却像是无底洞一般,怎么都填不完、充不满。

手里攥稳了两个皇子还不够,他还想要兵权,想去触及那至高无上的帝王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