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闹这么一出,我们怎么能顺利与妘儿断了关系,把她安生送出扶离去?”温老将军屈指叩了叩茶案,“不闹这么一出,温家又如何能在不惊动他人的前提下,顺理成章地将那一支兵马递到陛下手中?”
“那几年,是先帝登基后,前朝局势最为胡乱的一段日子。”
“——温家唯一的嫡女,本不可嫁与乾平国公为妇;陛下又急缺兵马傍身,以震慑朝纲。”
“所以……你们做了笔交易,搭台演了出大戏?”白景真木然眨眼,“陛下根本就没动过要纳小姑为妃的心思?”
“是的,这是笔交易。”温晋颔首,“景真,你也不想想,妘儿自小与大长公主的关系最好,倘若陛下真有意纳她,何必等到那时候。”
“是以,除了温家与白家的人,世人都以为温家嫡女是不想应帝王之诏,不惜放下身份体统,抛了富贵荣华,远嫁万里之外。”
“帝王因此颜面尽失,大怒之下,一朝收了温氏三万兵权。”
“——当年我们有意隐瞒了妘儿的去向,朝中绝大部分人甚至不知道她究竟嫁到了哪里,加之她出京时只乘了一顶再普通不过的大红小轿,至今都有人以为她是嫁给了乾平的一位无名小卒。”
“奈何……纵然我等千算万算,终究是没能料到那宣宁侯竟会借题发挥,找了法子坑害了昭武将军府。”
——也没想到,路氏的眼线肯在虞朱等上这么久,硬生生等到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放松了警惕,才陡然窜出来大肆生事。
话至此处,温老将军默了一瞬,嗓音微沉:“景真,说到底,此事总归是我温氏对不起你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