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慕修宁应声皮笑肉不笑地抖了抖面皮,“路侯今日是来劝和的咯?”

“那是自然。”路惊鸿扬眉说了个理所当然,“左右那九玄故土已然归了贵国,有四方通衢在手,贵国也未必非要大漠这么块偏远之地。”

“为了两国的百姓们着想,贵国不若就此收手,回头世人要是传唱起来,也算是一桩美谈。”

“是吗,美谈?”慕修宁这下是真笑出声了——活了二十来年,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般恬不知耻又道貌岸然的虚伪小人。

还好意思说是什么为了两国百姓着想,往后传出去也算一桩美谈——合着这仗不是他打的,那城也不是他家丢的是吧?

“路侯这话说得倒是轻巧,”红衣少年说着微抬了下颌,背上负着的长戟在日色下泛着森森寒光。

“只是先前丢了城的是乾平与寒泽,被人灭了国的也是九玄而非贵国,如今那西商新君尚且未说要投降歇战,您一个扶离侯爷,突然跑过来横插一脚,恐怕不太合适吧?”

“再者,您身为扶离少师,有这闲心思不去管管自家百姓,跑到这无主之地来关心他国国民这又算是什么事?”

“本将前阵子可还听说,贵国去年天灾颇为严重,先是生了大旱,后又出了大水,东郡等地民不聊生……也不知道这事儿解决了没有。”

“本侯却不知,小公爷竟这般操心我扶离的内政。”路惊鸿道,一张脸沉得几乎滴了墨。

慕修宁面不改色:“本将也不知路侯几时盯上了我乾平的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