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年纪小些的战士们呜咽着将前辈们的尸首搬上了板车,年长些的,则沉默着为那些长眠之人覆上了乾平的军旗。

西商的使臣们缩在边缘处不敢闹出丁点动响,众人也下意识将他们暂且遗忘在了那处角落。

月升时分将士们终于安置好了所有尸骸,待火头军大师傅烧饭的篝火燃起,与老兵们确认过不曾有尸骨遗失的慕惜辞亦随之长长舒出口气。

接下来,就只剩绘一面能容纳这上千道魂魄的招魂幡了。

小姑娘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而后招手唤自家兄长帮她取来了面新军旗。

她本欲就着这军旗拿血画上两道符箓,孰料慕修宁在看到她摸出来的那柄青铜小刀后,却抿着嘴把那军旗背去了身后。

“……小妹,你那不是有画符用的朱砂吗?怎的还掏起匕首来了。”少年人锁着眉头盯紧了她手中兵刃。

他从前听说过玄门之人有那等以血绘符的法子,却没想过今日他小妹竟也要在他眼前来上这么一遭。

——不是说以血作符会大耗精气吗?他小妹这小身板哪里能经受得住!

慕修宁绷着唇角无声控诉,慕惜辞见状不由得搓着指头讪然一笑:“害,这不是出征在外,做招魂幡的材料不够嘛。”

“加上喀勒玛拉西部去着乾京足有万里之遥,寻常符阵本也保不全这么多前辈的魂魄,我这才……嘿嘿。”

“二哥,你也不想见前辈们在半路上便不慎魂飞魄散了是吧?”小姑娘呲着白牙循循善诱,少年人听罢杵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这自然是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