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哈哈哈……此仇不报,我当真是——枉得人身!”道人掩面癫笑,笑够了便广袖一甩,负手踏出了那座山中石室。
——眼下那血阵被人毁了,他自然不能再揪着那困龙之局不放。
不过这倒也无妨,左右他已想到了个有趣的新法子。
“陵遥啊陵遥,你从前不是最爱将‘苍生大义’四个字挂在嘴边吗?”
“那这一次,就让我来看看,这个被你一手教出来好徒弟,终究能为这四个字做到何等地步。”
师修齐低笑着轻声呢喃,言讫顺着那条石子小路,施施然步入了皇城——打从他推着元灵芷再度登基称帝之后,他便借着女帝之手胡乱给自己封了个“护国帝师”,现今他出入起这宫闱,倒是比之前还要方便。
说来,早先他在石室闭关那会,就不时有人递信说有要事求见——也不知他们这几日又闹出了什么事来。
道人如是想着,一面随手摸出来柄素色的散尾拂尘。
在那议||政大殿里等候了不知多少个时日的北离朝臣们远远瞅见他的影子,登时亮了眼睛,一众人小跑着奔上前来,忙不迭将他迎去了殿内。
“先生,您可算是出来了,微臣这几日等您等得好苦哇——”一文臣半躬着腰身叠声叹道,边说边假哭着抬手揩了揩泪,“您若再不出来,那乾平都要打到咱们粟源来了!”
“对啊先生,先前您一连闭关数月,这会许是还不知道——”余下几个朝臣闻言应和着大力点了脑袋,继而七嘴八舌地给师修齐讲解起北离战况。
“上个月乾平趁着西商王大婚之时骤然发难吞了大漠,打完了西商又调头直奔了咱们北离,边城戍边的将士们力有不逮被乾平人逼得节节败退,如今这还不到七月,北离就已失了大半个北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