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说着,老曹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拿出一张纸,推给了繁华:“今天都怪姐夫,但是繁华,菲菲还小,不想要孩子是正常的……”
繁华接过了单子,展开,脸上蓦地没了血色。
这单子毫无疑问是穆安安的流产单,日期是上个月。
而我和繁华之间的第一次,是在流产日期的前一天。
我清楚地看到繁华捏着单子的手在颤抖,手背上青筋毕露。
其他人肯定也看得出,一时间餐厅里静可听针。
良久,繁华撂下了单子,捏住了酒杯。
他先是看向老曹,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一张口,眼圈就蓦地红了,腾地站起身,转身离了席。
我望着他逃也似的背影,听到玄关传来的关门声和刘嫂担忧的询问声,感觉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铁拳攥紧了,痛得不能呼吸。
如果他暴怒,打我,我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
可是……他怎么哭了……
恍惚间,有人抱住了我,浓郁的女士香水味传来,是穆安安。
“菲菲,”她用手擦着我的脸,柔声说:“别哭了,让他静一静。你也是……怎么拿了孩子都不告诉他,让他多……”
我用力推开了她。
穆安安住了口。
“对不起。”我说,“你们走吧,抱歉。”
很快,穆安安和老曹走了。
我坐在原地,拿起勺子,盛起碟子里那勺蟹黄,放进了嘴里。
吃蟹最好的季节已经过去了,但这只蟹黄的滋味仍旧鲜美浓郁。
我一边吃一边告诉自己,他伤害我那么多次,我伤害他一次,算是扯平了……
他肯定会跟我离婚了,那就赶紧分财产,买股份,我爸爸的事就解决了。
心底,却止不住地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