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却扯了扯,把我也裹了进来,说:“你是没见过,白人的小孩……这种天气发烧三十九度,就脱了衣服丢到花园里……发烧不需要保暖。”
“歪理,那得分情况。”我扯开睡袋,将它从袋子展开成被子,把我俩一起盖住,问:“你的伤包扎过了吗?”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觉得不对劲,撩开睡袋。
他还想躲,但我已经捏住了他的胳膊。
止血带还绑着,没有经过其他处理。
“弄了点吃的以后有点累了。”他解释说,“反正绑着止血带,没关系的。”
我没说话,拉过包,拿出了急救包。
他有时间煮贝壳剥贝壳,没工夫处理自己的手,这只能说明他优先弄了贝壳,该处理手时已经没力气了。
“晚点我会弄的。”繁华说,“你难得清醒一会儿,吃点东西。”
我没理会他,拿出绷带和药水。
正要绑,他忽然把我搂进了怀里,说:“别哭了,也不疼。”
我推开他,说:“这不是疼的问题,是会感染!会残废!”
我发飙了,繁华先是一愣,继而掀起了嘴角。
我也回过了神。
我都给他下毒药了。
还关心他的胳膊做什么?
繁华伸出手,再度搂住了我,我一动,他便说:“别动……没什么力气了。”
我没有动。
心口实实在在地疼着,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
他折腾得越惨,我就越应该高兴。
可事实并非如此。
我恍惚地想着,这时,听到繁华的声音:“反正也要死了,残不残废的,又有什么关系?”
我问:“你早晨是不是喝了我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