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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了擦眼泪,起身坐到他的床边,说:“您给我擦就是了,我不怕被传染,要传昨天早传了。”

范伯伯微微一怔,随后大笑起来,伸手在我头上按了按,说:“你这孩子,顽皮!”

我戴着口罩,不然一定要朝他吐吐舌头。

他显然能从我的目光中看出我在坏笑,神色也轻松下来,拿过我的手帕,一边轻柔地在我的眼睛上擦着,一边问:“繁华是不是去看孩子了?跟他见面了吗?”

听到繁华的名字,我的心情便不好起来:“见到了……”

“哟?怎么又哭了?”范伯伯关切地问,“那蠢小子又欺负你了?”

“没有……”

他这样问,我的心里真的很温暖,但也真的很委屈。好想就这样告诉他,告诉他我不仅被欺负,而且还是被狠狠地、彻底地欺负。

但我已经打定主意不告诉他,便没有吭声。

范伯伯一边擦着我的眼泪,一边在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这孩子,是不是在担心我的身体?”

我没说话。

“哎呀,不要担心啊,这算命的说,我是个老祸害,地狱里不收,我呀,能活一百多岁。”范伯伯说着,放下了手帕,又在我的头上,按了按,哄着我说,“菲菲可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你呀,要学着心大一点,你看看我那三个孩子,知道老爸输液,各个满不在乎,一个也不来看我……”

话音未落,门口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谁没来呀老爷子,我给你揍他。”

我连忙擦干眼泪,循声望去,是念姐。

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裙,上面嵌有金色刺绣,看上去正式又华美,酒红色的唇膏为她那张白皙的脸孔增添了几分威严。